这一场雪过去,就是年关。
再加上大夫人的病情被遏制住,少了这一层阴霾,整个丞相府张灯结彩。
窦云初命人裁了几身新衣服,在年三十的那天送了过来,其中为了喜庆,有不少红色的衣服,布料柔顺,款式也好,她就拿了在李稚安身上比划。
李稚安垂眸看窦云初比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给我的?”
“当然了。”
李稚安眉目淡淡的,而窦云初兴致更高些,上一世恶鬼只穿红,这一世却没穿过,窦云初催促他道:“你去试试?”
李稚安手指摩挲了一下,拿着衣服去了里间。
红色布料落在他身上,竟然有点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承载着诸多沉重哀嘁还有喜悦,却独独没有喜庆。
这种感觉李稚安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喃喃道:“我不喜欢。”
窦云初听他出声,就走了进去,见少年一身红衣,更衬的肤色冷白,一瞬间仿佛与记忆里的人重合在一起了,她猛地鼻子一酸。
反应过来李稚安刚刚说的话,才有点迟疑地问,“不喜欢吗?”
其实很好看,红色很衬他,像雪地里铺上了的一层腊梅花,有种冲突的惊艳,而且这一世窦云初把少年养出了一些肉,不像是以前那样瘦的可怕了。
李稚安皱起眉头,眼眸中有点戾气,道:“有种没由来的厌恶。”
那种哀嘁厚重的让人喘不过气,喜悦像是尝到了毒药外面裹着的一层蜜糖,这种情绪来的很是莫名。
“那好吧。”窦云初有些疑惑,他上一世明明非红不穿,现在…难不成他还在闹脾气说她送的他都不喜欢?
想到这里,窦云初有些啼笑皆非,不过也不强求,甚至还拍了拍少年的头,“不喜欢你就换下来,我们再挑别的。”
这种软的不得了的态度,即使李稚安这次不是口是心非的找茬,好像也没法再恶言恶语下去了。
李稚安有点无力。
看他垂头丧气,窦云初笑了笑,“小安,今天大年夜。”
李稚安抬头看她,窦云初道:“团圆的日子哦,今年是我跟你一起过的,以后每一年我也都陪你过,好不好?”
她表情温柔极了。
小恶鬼曾经说他不喜欢过年,他对于过年的印象定然是不好的,所以窦云初精心准备了烟花炮竹,她想,对于两人来说,或许今年可以是一个不一样的一年。
然而李稚安别开眼,有些冷漠地打断他,“你以为这天晚上可以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吗?”
窦云初皱眉,“不可以吗?”
李稚安笑了一声,看她,“你猜?”
少年眼眸幽深,窦云初心沉了一截,果不其然,到了晚上,管家李德义过来,要推李稚安出去。
窦云初拦住他,笑问:“这大年夜的,李管家是要把人带到哪里去?”
“九夫人还不知道吗?每年这个日子,少爷要去祠堂里跪两日的。”李德义脸上挂着笑,“少爷生母背主,这是要忏悔的。”
忏悔?年夜府宴正厅歌舞升平,不让李稚安去也就罢了,这么一个日子却要让他一人在祠堂里跪着吗?
他的腿第二遍药浴疼痛刚缓,伤腿严重,哪能再跪着?窦云初心头火起,“上一辈的事,非得要一个孩子受这么大罪吗?”
“这……”李德义虽不驳这夫人面子,但也不是会吃瘪的,特别是对着窦云初这么一个不受宠的人,当即要说话,李稚安却突然咳嗽了一声,“父亲让你推我过去,你愣着干什么?”
李德义一笑,也不理会窦云初了,“是。”
“慢着。”
窦云初出声,李稚安回头不悦地看向她。
“我推你过去。”窦云初看着李稚安道。
李德义一听,把地方让出来,“那有劳九夫人。”
路有不平,窦云初却推的很稳,李德义在一旁跟着,到了祠堂,李稚安看向那树立的一个个灵牌,眼中黑漆漆的。
“少爷,请吧。”李德义在一旁提醒道。
下面连蒲团都没有。
李稚安停了一息,挥开窦云初的手,用手掌撑在轮椅扶手上,将整个人带了起来,李德义在后面把轮椅撤开,李稚安半弯着膝盖静立了一瞬,整个人朝前倒了下去。
“呃…”他双膝着地,重重地砸在地上,闷哼一声。
双手撑在地上,身体发抖。
窦云初上前去扶,被李德义一把抓住,他道:“九夫人不要坏了规矩。”
“身为李家的人,见李家列祖列宗,我难道不该也跪拜一番?”窦云初恶狠狠地跟李德义对峙,李德义哑口。
窦云初就也跪了下去,正跪在李稚安身旁。
李德义皮笑肉不笑,“那夫人便也好好跪着吧,外面有看守人员,三少爷不能偷懒,夫人却是想起就起的。”说罢走了出去。
窦云初这才双手扶住李稚安肩膀,把他整个人往自己身上带,道:“你往我身上趴着些。”
李稚安抬眸看她,眼中腾了一些水汽,窦云初担心道:“是不是很疼?”
李稚安摇了摇头,“没有。”
鬼才信的没有,窦云初心快疼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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