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兰殿的桃花开了,淡淡的粉色稀稀落落的铺满了青石板,风轻轻吹起我的头发,一片花瓣缓缓飘落在我的指尖。
我笑着问锦儿:我进宫多久了?你可还记得?锦儿是苏沭带来的,他总嫌我这淑兰殿太过冷清。我很喜欢这孩子,听苏沭说是右丞家的三小姐,端庄大方,也不失娇俏。
锦儿皱眉,似不解,后轻道:娘娘,算着,应当是第五个年头了。我看着满院桃花笑,原来竟已那么久了,时光过得这般快,带走了一切美好,剩下的便是无数个夜晚里越发刻骨的恨意,笑着笑着似有雨落在脸上,滑到嘴角,竟是那般苦,像极了当年绝望的泪。
昨日我与苏沭一同出游,见到了那个游历多年世间无双的少年新丞,他依旧如回忆里那般,像是自画中走出,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再无那般明媚,大概无人知当今皇后与这左丞相本是年少相识。
我在众人或惊讶或迷茫的眼光中走向他,一步一步,像极了当年。头上的坠子轻轻晃荡,我道:笛笙哥哥,你终是回来了。我轻笑,语气三分欣喜,三分娇俏,剩下晦暗不清的情绪,我想他会懂。
他在苏沭不悦的目光中缓缓跪下,道:微臣不敢当。我走回苏沭身边,嫣然一笑,并未解释,苏沭看着我一字一句道:原来皇后与叶丞相乃是旧识,怎从未告诉过朕?我轻笑:皇上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关心这些小事。我看着叶笛笙,想,-切才刚刚开始,他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讨回。
近几日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我极畏寒,便索兴整天整天呆在屋子里,其间苏沭来看了我许多次,带着不同的玩意,偶尔也陪我抄抄经文。锦儿告诉我,近来苏沭脾气似乎不太好,连着许多官员受罪,尤其是对左相,格外苛刻。
我笑笑,纵使他不爱我,也不会允许我爱的是其他人,这是帝王的尊严,这便是帝王心术啊,我怎会不懂。
晚间苏沭来了,我并未起身迎他,他自觉坐下,也不恼,自顾自的说起前朝大事,我轻轻靠在他肩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这个男人我看不透,他予我万般宠爱,但我知晓他不爱我,只不过互相利用罢了。
恍然间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了少年时说要铺十里红妆迎我的叶笛笙,梦见了我曾做过的被我用剪刀绞碎的正红色嫁衣,梦见了当初誓言切切要护我一世的少年执起他人的手在烛光里笑得灿烂,梦见了让我从此畏寒的那场大雨。
醒来时眼角有泪,苏沭早已离去,锦儿说叶丞夫人求见,我默默开始梳洗,锦儿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是怕我得罪了叶丞,我冲她,笑笑依旧不理会,看着镜子里的我,美艳之至。锦儿又告诉我,叶丞夫人执意不肯走,求见我一-面,我想我布了多年的局,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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