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字一事,十有九悲,还有一个是大悲,各位看官,你想呐,凭你杀父仇人,世代隔怨,月老手中红线一穿,自有姻缘在,老朽以为,实在是月老无情,他老人家老眼昏花,不然怎造出这样一对怨偶……”
“咳咳咳。”
我终于找到这说书先生喘气儿的机会,一通惊天动地咳嗽,成功止了他的话头。
“这位看官,你对老朽的话,可是有什么独道见解啊?”
“为什么是月老?”听说吵架必不能少气势,我把茶盏用力一搁,愣是造出个余音绕梁的强大气场。小木桌都颤上三颤。
三生的符果不错,我默默捏了捏袖中惊雷符。
说书先生也被我一声大喝惊住,遂结巴道:“这这……这月老怎么看官了?”
我摇着十二骨的扇子:“父神当年捡着只野狐狸,因其有灵收养,百年后化成人形,彼时天界是大小职位满满当当,连替二郎真君看狗的都有三位天官,父神思来想去……”
我故意停顿,手中折扇转上半圈,略思忖思忖,继续道:“这人界倒缺个管姻缘的,于是狐狸做了姻缘神,这狐狸修成人形风流倜傥风光无限风姿绰约风华绝代,怎么能叫月老呢?还老眼昏花?”
我粲然一笑,加重语气,“尔等当唤一一月下仙人是矣。”
不理那说书先生,我走出茶馆,瞧着左右无人,招了朵云便驾鹤……驾云西去。
这凡人呢大都觉得我冷漠无情,不然这姻缘线怎么牵得乌烟瘴气;这神仙呢,又都觉得我风流多情,拈花惹草连南天门的小天将都不放过。
唉,高处不胜寒,高处无胜寒。
飘飘悠悠到南天门,照例把那细皮嫩肉的小天将调戏一番,我一路顺风到了姻缘宫。
“唉呀,仙君,别来无恙~”
我微笑,笑得九曲十八弯将天界女仙想了个遍。
“晨露仙子,越发漂亮了哈哈哈。”
干笑几声,疾疾后退两步,果不其然女仙的纤纤巴掌挥空。
“你!什么晨露,昨日你还夸我倾国倾城……”
“啊哈哈哈,月孛仙姬或是扶桑花仙?必然是国色天香的锦华姑娘……不对不对,难道是织女仙子……”
边说我边已逃出去老远……
这便是我的日常,谁让我人见人爱呢。
可惜,我遥遥望着姻缘宫,如今不仅没有美人在侧,是有家无处回。
见姻缘宫前人山人海围满皆是拜倒在我红纱袍下的男女仙人,我只好灰溜溜转头。
“你!”一个女仙发现了我。
她抱臂打量我一番:“小仙君,你这身红衣不错,不过你可知为何天界无人敢着红衣吗?”
“啧,因为啊,红衣的月下仙人,那可真是盛世美颜,无人可比,你啊,生得还行,可这红衣不是随便能穿的,还是东施效颦了。”
我忍住几欲裂开的笑,拱手算是“感谢”她提醒我。
默默抚着身上品红纱衣,头顶三昧真火一团团冒。
我想恐怕世上无人比我更倒霉了!
本狐狸下凡历劫,把容历毁可还行!!
啊,这样说不完全正确,应该是我整整齐齐地下去,零零碎碎地回来。
就是字面意思,零零碎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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