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下界去干什么了?
我捏着额角,绞尽脑汁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觉得自己丢掉了一样东西……
是什么?我掌心抚上胸口,那里空荡荡的,再也听不见丝毫响声。
只要我魂魄未齐,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死人。
这个事实让我感到一阵恐惧和悲伤,想不到自己就这么英年早逝。
“你看,”三生抄过个铜镜递给我,“恕我无能,只怪你原来长得实在颠倒众生,我只能帮你弄到这份上。”
铜镜中的脸除眼睛之外与原来不太一样,乍一看挺不习惯。
映澜温和提醒:“你现在没有灵力,又换了张脸,天界如今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回姻缘宫怕要引起轩然大波,还是不要回去了。”
“你留在我那儿吧,改个名,就叫丹流景如何?”
我本要说左右也没几个人知道月下仙人叫丹衍,平日都叫我狐狸仙,但他目光恳切,我只好麻木地答应着,莫名烦躁得头痛欲裂。
………
无处可归的我在凡间混了几天,之前从凡间听说书匆匆回来就是为赶这天帝摆宴,映澜说好像是庆祝哪个大神仙风风光光历劫完成。
心理陡然不平衡,我恨恨地埋头夹菜。
映澜的声音从身边传来,今日他还是白衣,一手端着香茗,典雅得像从水墨中逃出来的画中仙。
“就是他,栖渊神君,苍烨。”
我埋头夹菜的筷子一顿,撩眼望去。
殿门从外缓缓而开,仙乐在此刻奏响,来人踩着一瞬涌入大殿内的天光,雪白锦袍上浮出暗金色的纹饰。
第一眼就看见了他九天寒星般的眼睛,殿里灯火辉煌落进他眼底,仿佛亘古不变灿烂的星辰,眼尾微挑,鼻梁高挺,棱角分明又冷峻。
俊美的外貌配上冰冷的神情,说实话我觉得与天上那些寡淡的神仙不太一样。
高高在上,却没有所谓不染纤尘的仙气,纵使他一身白却依旧带着说不清的邪性,他的冰冷更像是一种幽寒。
他只是余光淡淡扫过,却让我感觉这点漆眸子好像能穿透所有,一切在他眼中如同死物。
我悄悄展扇,用映澜正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咳,司命……你有没有听说过一见钟情?”
我眼见着映澜手微不可察地一抖,半盏茶溅上袍袖,他神色复杂却不看我,只是盯着苍烨。
他说,“流景,你不是没有情根了吗?”
我说:“对啊。”
他依旧不看我,捏着玉茶盏的手用力得青筋隐现。
他又说:“无论如何,苍烨不行。”
“啊?关他什么事。”
他终于肯扭头,“……流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遥遥一指:“司命,你瞧见他腰间挂着的白色小瓷瓶没?上面还有红梅花,好生漂亮,怎么那么眼熟,我大概对那个东西一见钟情了。”
映澜苍白的脸色慢慢恢复,清风明月的仪态回来,无奈笑道:“流景,你真是……”
“你不要打那瓶子的主意,”他神色又变得严肃起来,“那瓶内所盛是他下凡历劫挚爱之人的骨灰。”
“他其实身体里流着一半魔族的血,严格不算天界的人,禀性诡谲,冷血无情。”
映澜一字一顿:“那个瓶子,碰了你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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