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冒着断尾的风险死命挣扎,狼狈地滚落到地上。
为了防止这万恶之源再对我的尾巴图谋不轨,我化成人身瘫倒。
他好整以暇地俯视着我,“难怪传闻尾巴是狐妖的弱点。”
我暗道,但凡你让人揪了屁股,你也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当时宴席上隔太远没怎么看清他,此刻我仰头,细碎的光自花隙间落下,将他的轮廓清晰地描摹。
头顶的碧桃花如同团团绯色织锦,云蒸霞蔚和九重天上的旎旎的霓光一样。
夭夭繁花小心地将天光划散成最温柔的点点晨曦,将他一身凛冽化开。花树下这个人的棱角好像都软下来。
当他再度看向我,对视瞬间他表情又是一沉,眼底翻起暗流。
细细想来,这个栖渊神君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大概就是人间话本里一言不合就双眉一挑,嘴角突兀绽出一抹冷笑的终极大反派。
“想不到你这野狐狸的原身还是只白毛团子……你这小妖倒是大胆,谁准你擅闯我府邸?”
我边从地上爬起来边撇嘴,“栖渊神君你魅力无边,我爱屋及乌看上你这处神仙居所成吗?”
他上前一步,微微蹙眉,“你这双眼睛……”
他先是脸上有痛苦神情,而后渐渐化作嘴角一丝古怪的笑意,盯着我的眼神也有些诡异。
不好,这个家伙怕是魔怔了。
焉知这个有一半魔血的人会不会突然发疯,本仙是个大度神仙,自然也不计较他的失礼。
先走为敬。
趁他表脸从狰狞到惊讶到不解到迷茫轮流走个遍的功夫,我已跨出寒梼宫大门。
这次没有追上来,我悬着的魂啪叽稳稳落回。
路上难免磕磕绊绊,我又不识路,竟绕到司夜神君上岗才找到映澜的星枢宫。
殿里极静,司命仙垂着眼眸批阅命理,我进来他也亳无反应。
我方才想起望了知会他一声。
“……司命。”我自先气短半分。
他“嗯”了声,笔没停,头也不曾抬,好像有点,呃……非常生气。
我只能讨饶:“诶……我就出去随便走走。”
他轻轻搁笔,白色袖子扫过桌案,还是一把好仪态。
“流景,”他神情温和语气却严肃,“你啊……”
他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你什么都不明白,我又但愿你什么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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