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仪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徒留下赵玥一个人在厅前伤神。眼泪像是不要钱一般往下流,平生第一次,她起了轻生的念头。
她不知道她留在这世上还有何意义?从小她就告诉自己,你得活下去,得好好活下去。生母更想要个儿子对她不管不问,没关系,她可以去巴结嫡母。她努力学习琴棋书画,努力学习一切可以讨好任何人的招数。她把自己前十七年的人生安排的满满当当,可到头来,她还是被所有人抛弃了。
她的血脉至亲,在大难面前将她残忍的抛弃。她无法想象如果萧元行再晚出现几天会怎么样?她会不会被她们送到主持审理庆国公一案的哪个大臣的床上去。萧元行给了她童年的美好记忆,给了她终生的依靠,给了她所有能给到的尊重。
可萧元仪的到来还是再次残忍的向她揭示了一个事实。
她永远也走不到萧元行的身边,永远。
赵玥哭的太久太久了,哭到几乎晕厥过去。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了,翠云着急的在门外敲了几次都没能把门敲开。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都不见。一直到掌灯时分,她一天未进水米,哭的昏昏沉沉,听到外面有鹿皮靴子踏过廊邬的声音,萧元行声音略带嘶哑,站在门外。
“开门,玥儿,让我进去。”
赵玥被这熟悉的声音惊的清醒了几分。她敢在翠云她们面前耍脾气,却不敢在萧元行面前造次。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身家性命全系于他一人,若是萧元行不要她,她的下场只怕不会比发卖到秦楼楚馆好多少。
强撑着身子走到门前开了门,赵玥便觉得双腿发软,跌在了萧元行怀里。萧元行一言不发,只是将美人打横抱起,随即进入房间关上房门,将人放在了床上。
“为何不按时用膳?”
赵玥目光闪烁,不敢答话。
“真的这么伤心?”
赵玥闭上眼不敢看近在咫尺的男人。萧元行略显粗糙的手划过赵玥柔嫩的肌肤,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是为你?还是为我?”
萧元行问的没头没脑的,但赵玥却听懂了他的话。他们曾经在一起朝夕相处,说的上青梅竹马也不为过。赵玥能够轻易从萧元行永远不变的情绪里感知到对方的喜怒哀乐。就比如现在,萧元行其实在问。
赵玥伤心到如此地步,到底是为她浮萍一般的命运,还是为她给萧元行带来的麻烦,更或者,是为她本可以站在萧元行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的婚约感到痛苦万分。
赵玥睁开眼,看着萧元行在黑暗中依旧冷峻的目光,嗓音嘶哑。
“阿行,我想要个孩子。”
这便是她的回答。
萧元行微一发愣,随即叹了口气。他了解赵玥,正如赵玥了解他一般。他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姑娘曾经多么痛恨自己庶出的身份,痛恨自己不能对自己的人生做主,痛恨她那个不把女儿当人看的姨娘。她曾经发誓自己这辈子绝不会给人当妾,绝不会让自己的儿女给人卑躬屈膝。
可世事无常,从来不是一句空话而已。她不愿做妾,却成了没有名分的外室,甚至成了罪臣之女。如今她这样委屈求全,生怕萧元行就此把她抛诸脑后,心高气傲如萧元行,又怎么能不心软,怎么能不难过呢?
为赵玥,也为弄人的命运。
萧元行叹口气,低下头安抚般的吻了吻赵玥的额头。
“别说孩子话,下个月我要去幽州,你跟我去。”
“远离上京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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