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瞌睡虫

永宁宫，主殿内。

“小轻舟，你不必害怕，到时候陛下说什么你应着就是了，你就都依他，万万不要忤逆着他。”德妃娘娘一脸都是不安，轻声细语地嘱咐着，“今日晚些再过去就好。”

“是，娘娘。”顾轻舟轻声地答应着。

“明日就回来了昂。”淑妃娘娘也没有了平时活泼的模样，轻声安慰着顾轻舟，生怕她害怕。

“我知道啦，娘娘不用担心的。”顾轻舟笑起来，脸边呈现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

说实话，第一次接触男女之事，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顾轻舟看着两位娘娘担忧的模样，总归不好再叫她们担心。

“罢了，左右我们都会护着你的，莫怕。”淑妃娘娘叹了口气。

“我的好娘娘，你们怎么这么害怕？那是皇帝，又不会吃人了去，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顾轻舟有些好笑地看着面前的人，不太理解二位娘娘到底为什么如此担忧。

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对视了一眼，眼中尽是难以言说的情绪，不由得双双叹气。

“别叹气啦，我阿娘说，人不要老叹气。”顾轻舟笑着拉了拉二人的袖子。

“唉……罢了。”德妃娘娘不住地叹着气，“你切切不要对他动情啊，自古无情帝王家啊。”

“是，轻舟记住啦。”顾轻舟拉着德妃娘娘的衣角撒着娇，“那明日轻舟回来娘娘给轻舟做秀吹鹅和红熬鸡好不好嘛？”

“好好好，都依你。”德妃娘娘无奈地摇着头。

当晚，养心殿。

“小主，您先在这里候着，陛下一会就过来。”皇上身边的福公公恭恭敬敬地对着顾轻舟行礼，然后就退了出去，只留下顾轻舟一个人留在了养心殿。

“多谢公公。”顾轻舟还礼说道，然后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等德公公走出去了之后，顾轻舟就对着桌子上的吃食打量了起来，其实刚才她一进殿就看见了桌子上的糕点，只是刚才嬷嬷和德公公都在，她总归不好意思不顾形象地开吃，现在，人总算都走了，她终于可以开始尝尝了。

“这梅花香饼总归是没有德妃娘娘做的好吃……”顾轻舟一边吃还一边念叨着，“这个佛手酥倒是可以让德妃娘娘学一学，二公主和五公主肯定也爱吃……这个凤梨酥做的不行啊……”

“朕宫里的凤梨酥怎么就不行了？”一道声音从顾轻舟的身后传来，吓得顾轻舟身子一歪，差点砸到桌上，还好她身后的皇帝陛下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臣妾参见陛下。”顾轻舟完全没有了刚才嘟嘟囔囔抱怨食物的样子，端端正正地给皇帝行了个礼，却实在是没忍住，抬头偷瞄了皇帝一眼，这才觉得，世人都想嫁入皇家，也并非全是为了权势啊，也有可能是为了狗……啊呸，陛下的美貌啊。剑眉星目，身姿挺拔，果真是随了前朝宸妃的美貌啊。

“平身吧。”皇帝眼中微微含笑说道，“刚才你说这凤梨酥不行，哪里不行了？”

“回陛下，臣妾曾在德妃娘娘处尝过这凤梨酥，乃是娘娘亲手所制，入口香醇，甜而不腻，比您宫里的好上许多。”顾轻舟倒是也不怕他，不卑不亢地说。

“你走近些。”皇帝抬手招她过去，又拿起了身边的帕子，为她擦拭了一下嘴角，“你真真的是让德妃养的很好啊，连来了朕这里都念着德妃的厨艺啊。”

“德妃娘娘待臣妾自然是极好的。”顾轻舟又想起了今天吃过的水晶肘子，将眼眸低下去，眼中全是遗憾，想着，如果今天不来养心殿的话，德妃娘娘肯定又会给她做好吃的。

“你在德妃宫中何时就寝？可困了？”皇帝放下了手中的帕子，抬眼看着顾轻舟问道。

“臣妾向来是和静安公主时辰差不多的，是以还不太困。”顾轻舟答道。

“那好，陪朕读会书吧。”皇帝拉着她的手走到书案前，随手拿起了一本诗集，揽她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好。”顾轻舟耳边微微泛红，有些羞赧。

“朕听你父亲说你闺名叫做轻舟，那朕唤你舟舟可好？”皇帝又情深地问。

“好。”顾轻舟温声应允，她此时虽然是有些心动的，但是始终牢记着德妃娘娘的叮咛嘱托。

“那舟舟唤朕彦哥哥，好不好？”皇帝原名叫做墨景彦，于是便如此说道。

“是，彦哥哥。”顾轻舟记得德妃娘娘的话，不会有丝毫的忤逆他。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墨景彦一字一句地和顾轻舟读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读着读着，顾轻舟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舟舟！”墨景彦发觉怀中的人声音越来越小，不由得开口唤道，“舟舟！”

墨景彦低头一看，怀中的人早已睡熟，他不由得好气又好笑，只得轻轻地将怀中的人放到床上，目光晦暗地盯着熟睡的人，仿佛又是在看别人，思绪穿越到好久好久以前，那时他还是太子，他心爱的人是他的太子妃，每次一读书，太子妃就困得不行，昏昏欲睡。

墨景彦只得动作轻柔地剥下顾轻舟的衣裳，生怕把她弄醒。

“陛下？”顾轻舟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面前的帝王，显得有一些不知所措。

“你醒了？顾太傅那么好读书的人啊，这顾家三小姐怎么就一读书就困呢？”墨景彦笑着打趣顾轻舟。

“陛下……彦哥哥，臣妾不是故意的。”顾轻舟一个翻身差点摔到地上，话已经出了口，又想起睡前墨景彦的话，连忙改了口，略带撒娇的说。

“好了，舟舟，朕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以后，只有朕和你的时候，你不必自称臣妾的。”墨景彦赶紧伸出手扶住了要掉下来的顾轻舟，一抬眼，就对上了顾轻舟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他突然就想起当年也有一个人睡醒了就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对他说：“彦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是，彦哥哥。”顾轻舟低下眼睑，掩盖住眼中的情绪。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墨景彦拉着顾轻舟说道。

“是，彦哥哥。”顾轻舟毕竟是不经人事的少女，总归是有一些害羞的。

灯火一夜，满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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