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鸢已经忘记自己有多难堪,南宫琦竟然真的做得出这事,他把苏鸢鸢扛在肩头在闹市里游了一周,还要一边反问着苏鸢鸢到底从不从。苏鸢鸢实在忍不下去,求饶般一遍遍回答着,“从,我从还不行吗,南宫琦快把我放下来啊!”
就是在那个时候,苏鸢鸢才刚刚站稳,南宫琦立马铁着脸,又将苏鸢鸢往身边一拉,而这次不是再环抱着,而是一支利箭从苏鸢鸢发鬓前飞掠过去,钉进了身后的桩樑里。
苏鸢鸢盯着那只箭,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来。南宫琦冷冷的说着,“看来司徒卷就在这城里,也好,免得本少爷苦找。”还是一如既往镇定的样子,真的很难让人想象刚刚是有多不要脸!
突然,苏鸢鸢拉了拉南宫琦的衣袖,指着远处的人潮,“南宫琦,刚刚那里…有人…在看着我…”她手心蒙上一层汗,好像在哪儿见过他…对,一定见过!南宫琦看出她的紧张,轻轻咳了两声,“本少还记得,绕过前头的小巷子,便能去到集市,小时候荣荣姐常带我们去逛的…你…要不要陪陪本少?我是说…回忆童年,嗯!”
苏鸢鸢木讷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口中不停的嘀咕着一个名字——司徒千夙。
南宫琦把手伸给她,温柔的轻喃着,“鸢鸢,把手给我。” “什么?” “这样你就不会怕了。” “……”南宫琦以为她会拒绝,但没有,苏鸢鸢乖乖的把手搭在南宫琦手上,南宫琦握紧她的手,牵着苏鸢鸢向集市走去。
……
南宫荣向来喜欢胭脂水粉和山水墨画。大抵是那时候的江湖杀伐少之又少,每每过节的夜里,南宫荣总是瞒着宗主,自作主张的带着弟弟妹妹们逛夜市。京城的夜市往往比别处繁华热闹,更别说赶上某个风俗节日或是谁家迎娶新妻了。
那夜,南宫荣对镜梳洗了好几个时辰,暗花柔云百褶缎裙,墨绿色的绸缎面没有一丝瑕疵,银白色的丝线在裙摆处点缀着几支略带露水的百合,外罩细纹罗沙,遮盖了原本的墨绿色,使其若隐若现,颇有朦胧之感,淡雅而不失稳重。三千青丝挽作一个涵烟芙蓉髻,斜插一支流苏月白玉簪与其耳坠搭配的相得益彰。粉唇如蜜,眉目传神。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均匀,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南宫琦从未见过他的荣荣姐这么开心过,目含秋水,莞尔倩笑。南宫琦知道,有句话叫“女为悦己者容”,看来荣荣姐今夜是要去见心上人了吧?
但他不知道,鲜血沾满了她的裙摆,南宫荣回宗后哭了整整一晚上,哭到星辰消散,晨露渐浓;哭到雾霭褪去,初显东阳。再往后,南宫荣弃去了胭脂丢去了画作。
南宫琦以为,是姐姐看过的美景太多,不屑于这些水粉,是姐姐走过的山水太多,不在乎这些佳画。但事实是,只闻新人笑,谁怜旧人哭?事实上,她心心念念的红装,被另一个女子穿在身上,心上人向她拱手,说他们只是知己…只是知己罢了…事实上,她要与曾经的自己做一次彻彻底底的了断!
南宫荣换上了朱砂裙,眼里蒙上一层雾,让人再也猜不透,看不穿。绝美的容颜下是一双冷凝的眸子。一眼望不到底的深邃。似已将这凡世看穿,红尘看破。她欣而接受了掌管宗族的权利,宗主闭关,她就是天下。她再也不愿出宗,心里的恶魔告诉她,人间的美好,再与她无关。
自此,再也不见夜市上的三三两两人,南宫荣也只有在风影残烛,凄静无人的夜里,才会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和窗外摇曳的树影黯然销魂。在外人眼里,江湖上多了一个能掌控大局,杀伐果断的冰美人,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被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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