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的国君堪堪过而立之年,模样看上去却比阿爹大上几许,鬓边横生几缕华发,就连脸上的沟壑都深上几分。
我到达他的寝殿时,他身边围绕了许多美人,连眼眸都未曾施舍予我,仿佛清扫灰尘一般挥了挥手,便让阉人将我带了下去。
临出发前,皇帝仔细嘱咐过我,齐国要的不是和亲的公主,而是能让他们从我母国获取矿藏的人质。
也正因送过来的是我,才让我的母国无后顾之忧。
毕竟是从民间随意带来的,除了阿爹阿娘,无人再顾及我的生死。
起初齐国国君对我十分戒备,我的寝宫内时常备有几位沉默寡言的嬷嬷,时时刻刻盯着我的动作,无论我去往何处,依然在几米开外跟随着我,甚至在齐国国君留宿在我寝宫时,伴随着阵阵靡靡之音,她们依旧面不改色地跪在殿外。
我在齐国的生活太过于单调,久而久之,齐国国君嫌我过于寡淡,便不再出入我的寝宫,因而那些嬷嬷也少了几位,这样的日子说不上多好,但好歹清闲,我也贪得了三年的闲日。
直到一道和约的出现,让早已不知我为何物的齐国国君骤然出现在我寝宫门口。
我扫着他脸上不算和善的神情,安静地跪着,尽量伏低自己的头颅,生怕哪点惹得他半分不快。
气氛沉溺了许久,猛然间嘭的一声,一道文书便被甩在了我的脸上,砸出一道血痕。
我被一股莫大的力量拽起,掐在我脖间的手掌越发用力,窒息的感觉顿时遍布全身,我不敢有一丝挣扎,只能任由他掐着,在我快昏厥过去时,那股力量把我甩在地上,脑袋砸在硬实的地板上,震得我双耳发聩。
我不敢思索,慌忙跪地叩首。
阴沉沉的声音从我头上响起,他说,我的母国凭借着一张和亲文书,在我出发前往齐国之际,便已经开始设套,利用齐国派去开挖矿藏的矿工资源,挖掘了举国上下数目最为可观的一座矿山,借着丰富的矿藏,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内大举商贸,用平日里他们口中最不耻的身份赚得盆满钵满。
而齐国在这场商贸中,原定占六股的利息,在我母国商户的悄悄调动下,悄无声息地少了几分份例。
待到发现时,那群商户早已消失了踪迹,可齐国的线人来报,那群商户被人偷偷接到了一处隐蔽的别院中严加看管,谁人都看得明白,那是隶属于皇家的军队。
不过三年的时间,我的母国便已借着齐国的势力,休养生息,军队操练有度,国内文人大举大改,一次次的革新中,我母国的军队实力堪堪能达两年前的齐国之势,就连文臣和武将中都出现了几位重臣,其崛起之势,不容小觑,而齐国,在三年前的那场胜仗中,骄傲自满,势头早已不如三年前勇猛。
他说,既然我在这,便能牵制他们一二。
闻言,我不禁苦笑,一位和亲公主,重任在身,怎会任由自己成为母国的威胁,且不说我为一个从民间随便认来的公主,又怎能撼动一国的生计。
齐国国君拽着我,将在陈国受的屈辱一遍遍地发泄在我身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外头的金乌不再和煦,暗得发红的晚霞铺遍晴空,日头黑得发沉,伴随着从窗外吹进来的冷意,齐国国君才从我身上退离。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他的衣物,居高临下地睨着我,眼里的轻蔑如何都掩饰不住。
我忍着身上的剧痛,缓缓起身,埋首为他整理衣衫,少时,他便拂开我的手,冷声吩咐我同陈国使信,要我的母国对矿藏一事拿出大额赔偿。
不待我回声,他便转身,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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