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灭杀

沉重的靴子踩在鹅卵石上发出的砰砰声和嘎吱声弥漫在空气中，一大群带盾牌的雇佣兵行进着。

敌军士兵正朝着他们的法师在赫拉德下令在马路对面建造的屏障上留下的一个大洞前进。

“我们该怎么办？”哥布林疯狂地问主人。

路障爆炸的轰鸣声让哥布林的心跳加速，每分钟跳动一百次。他紧张地抽搐着，因为他的每一种本能都促使他去更安全的地方，或者找一个黑暗的地方躲起来。

任何一个被敌对的魔术师炸毁东西的地方都是不好的。唯一阻止他逃离的是他不想放弃自己的部落，以防以后再也找不到他们，还有赛特在他身边让人放心。

“继续射击”，他的主人一边向最近的敌军士兵射箭一边喊道。

老侦察兵瞄准较低，所以他的箭击中了盾牌下面的人，刺穿了他的腿侧面。这名雇佣兵看起来伤势并不严重，但他跌跌撞撞，摔倒时大声呼喊。

哥布林照做了，又向赛特的目标射出了一支箭。它击中了倒下的男子裸露的背部中央，雇佣兵抽搐了一下，然后松散地倒在了地上，他看起来死了。

不幸的是，还有更多的雇佣兵，他们现在几乎已经到达了破碎的城墙。赛特又射了一箭，哥布林正要射击，这时路障后面响起了喇叭声，哥布林呆住了，转过身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这是撤退的信号”，赛特惊呼道。

“我们输了吗？”哥布林问道。他希望答案是肯定的，这样他们就可以回到森林了…

“不，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赫拉德还没有失去大势，是时候撤退并重组了”，他的主人回答道。

这听起来意味着他们可以逃跑，所以这对哥布林来说已经足够好了。

“那么，该走了”，哥布林一边回答，一边匆匆忙忙地走下楼梯。

他的主人跟着他，当他们到达街道时，赫拉德的最后一批人正从路障后面跳下来。当建筑工人匆忙离开并将其留下时，一长串组装在一起的木板空荡荡的。

唯一仍在围墙附近的人是两个小土匪小队，他们似乎在监视围墙的缺口，还有一个雇佣军连正在迅速逼近。

其余的匪徒沿着街道跑得更远，但他们并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漫无目的地移动。中尉们大声喊出命令，每个人都被组织成一个小队。

“赫拉德在哪里？”赛特对最近的队长喊道。

那人向后指了指被遗弃的街垒，于是哥布林和他的主人都转过身去看。哥布林没有看到酋长，但现在他走近一看，认出了三个更大的土匪。他们是赫拉德私人卫队的。

“妈的，现在怎么办？”赛特开始朝那个方向跑时，焦急地抱怨道。

哥布林愤怒地叹了口气，跟着主人走向战场上最危险的地方。

在他们前面，当路障洞旁的瓦砾堆移动时，传来了巨大的咔嗒声，赫拉德的另外两名保镖站直了身子，站了起来。他们两人都举起了一块看起来很重的大木板的末端，这块木板一直躺在瓦砾上。

过了一会儿，另外两个人影出现在警卫之间。其中一个是赫拉德，当他们看着的时候，她把马赫迪姆从地上拉了起来。有一次，他站着，虽然不稳，但她用一只手臂搂住了一瘸一拐的法师的肩膀，开始把他拖到身后。

“让我们带他去吧，我相信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赛特跑过来帮忙时表示。哥布林以为他也是自愿的。

赫拉德把马赫迪姆递给他时回答道：“我说得对！只是不要落后，老人。我需要那个处于工作状态的法师”。

赫拉德双手松开后，将手指举到嘴唇上，尖锐地吹了一声口哨。很快，街垒附近的所有土匪都开始后退，加入街上的队伍。他们似乎不想留下来，哥布林也没有责怪他们，糟糕的事情即将到来。

哥布林扶着马赫迪姆的另一个肩膀走过去帮助他的主人。他们让马赫迪姆移动得越快，他们与敌人之间的距离就越远。法师摇了摇头，眨了眨眼，然后转向赛特。

“谢谢，给我几分钟时间，我想我可以自己走路了。似乎什么都没坏。我只是被风吹昏了”，马赫迪姆告诉他们。

“半座山的碎石掉在你身上”，赛特干巴巴地回答。

“我们可能应该走得更快”，哥布林紧张地插话，回头看了看。

就在哥布林说完的时候，第一批携带盾牌的雇佣兵小心翼翼地穿过他们身后路障的缝隙。不过，三人组几乎已经接近赫拉德的其他人，他们离周围最安全的地方只有几十米远。

“幸好他们并不急于进攻，你比看上去更重”，赛特说道。

“是的，但如果他们的法师现在决定向我们投掷爆炸魔法，会发生什么？”哥布林不安地回答。

这显然是赛特还没有想到的事情，因为他紧张起来，紧张地看着身后的敌人。

“我不认为，如果他们的法师决定把我们炸成人形，你能阻止他吗？”赛特满怀期待地说道。

“也许吧”，马赫迪姆咳嗽着回答。他听起来不是很自信。

“太棒了”，赛特叹了口气。

“希望他们不会认出我是法师，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些行走的伤员。那时他们不可能在我们身上浪费任何魔法水晶”，法师解释道。

哥布林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这意味着，如果敌人真的认出了马赫迪姆，那么他们随时可能将他们三人炸成小块。他不想那样死，也不想以任何其他方式真的…

“我们应该把他甩了。我们可以说他绊倒了”，哥布林一边用手捂住仍然有些震惊的法师的耳朵，一边悄悄地向主人建议。

“赫拉德需要他，而且我们已经到了”，赛特干巴巴地回答。

哥布林不再回头盯着敌人看，而是向前看。他的主人是对的；他们已经到达赫拉德的其他人那里。他毫不掩饰地咧嘴一笑，揭开了马赫迪姆的耳朵。

侦察兵和哥布林随后放开了马赫迪姆，法师设法独自站了起来。赫拉德在附近小队后面看不见敌人的地方看着，她把法师叫了过来。起初，他看起来很不稳定，但几秒钟后，他在没有他们帮助的情况下开始走路。

“谢谢你们两个的帮助”，他告诉他们。

“没问题，现在，我只想站在那里，嗯……守卫那个非常重要的枪管”，哥布林苦笑着回答，他离开法师几步，紧张地又看了一眼敌人。

赛特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什么？如果我们待在他附近，那么另一个法师可能会把我们点燃，或者把我们变成小块”，哥布林悄悄地对他的主人发出嘶嘶声。

“这是一个战场，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赛特一边回答一边领着哥布林离开。

然而，这位老侦察员并没有带哥布林朝着马赫迪姆的方向前进。相反，他们加入了一个小分队，来到路边。

在这段时间里，敌人并没有闲着。他们没有进攻，但士兵们继续从路障的缺口涌入，现在几乎一半的雇佣兵已经占据了与赫拉德的士兵相同的位置。

双方怒目而视。一边是十几个装备不匹配的松散土匪小队，另一边是一个由身穿制服的士兵组成的坚固队形，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从墙上溜走，这支队伍正在慢慢壮大。赫拉德的声音打破了期待中的寂静。

“让这些可怜的混蛋看看我的敌人会怎么样，法师”，她喊道。

在她的指挥下，马赫迪姆走上前，再次举起了他的法杖。瞬间，一道紫色的光芒在敌人的前线出现了。然而，马赫迪姆并没有像任何人预期的那样做。没有闪烁的空气或无形的力量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咆哮的火焰柱从他的法杖身上爆发出来，在战场上飞奔。

当敌方法师召唤出另一个漩涡出现在他面前时，紫色的光芒增强了，但马赫迪姆又一次做出了意想不到的事情。他没有瞄准敌人，而是瞄准了敌人左边几米的地方。

熊熊的火柱猛烈地撞击着木制路障，狼吞虎咽地吞噬了它。几秒钟内，这段墙就变成了熊熊的大火。它的火焰高达附近的屋顶，而且还在蔓延和生长。空气中弥漫着燃烧的木头发出的噼啪声和嘶嘶声。

马赫迪姆又向缺口另一侧的路障和填补缺口的雇佣兵发射了一道火焰。敌人的战斗法师也无力阻止第二道火焰。显然，他的紫色魔法只对朝他袭来的攻击有效。

哥布林开心地笑了起来，一股舒缓的情绪席卷了他。所以这就是计划！他喜欢它；这是个不错的小陷阱。更多的陷阱应该涉及火灾。

雇佣兵的位置现在还不太理想。他们被困在路障的一半，火焰从两边向他们袭来。他们不可能迅速转身撤退，完全避开火焰。

所以高个子的敌方法师做了他唯一能做的事；他继续进攻。他放下护身符，抓起他的法杖，指向马赫迪姆的方向，然后爆发了一股力量。当他周围的雇佣兵开始向赫拉德的手下冲去，远离大火时，立刻响起了愤怒的呼喊声。哥布林很高兴看到他们的队形不再那么整齐了。

当魔法的浪潮冲向马赫迪姆时，他把手伸进衬衫下面，拿出了自己的护身符。模仿他的对手，他举起了水晶。水晶没有发出紫色的光芒，也没有出现旋转的漩涡。相反，一个圆形的透明小盾牌出现在他面前，然后迅速扩大，直到它不仅覆盖了他，还覆盖了他周围的所有人。

强力爆炸猛烈撞击，哥布林的牙齿发出巨大的撞击声，一股尘土飞扬的风从撞击现场吹了出来。在爆炸区的中央，站着一队毫发无损的强盗，马赫迪姆站在他们的中心。

“冲锋，把他们推回火海！”赫拉德的声音突然响起。

在她的指挥下，所有土匪小队都发起了进攻。当他们冲向敌人时，他们齐头并进。雇佣军的士气受到严重打击，他们的前进步伐步履蹒跚。他们现在不仅被切断了与增援部队的联系，而且他们的法师似乎已经被击败了，他们的背对着墙。更不用说，那堵墙着火了。

现在，两个暴徒的战士正在向对方飞奔，但他们还没有见面。两位法师都利用这一点快速地来回投掷攻击法术。雇佣兵法师向赫拉德的一队士兵发射了一个动能球，这些士兵离马赫迪姆太远，他无法保护。它砸在他们身上，把他们像风中的树叶一样散开。在一瞬间，十几名男子被炸飞，有几个人没有站起来。

马赫迪姆利用对手的注意力分散，用一股袅袅的火焰炸开了雇佣兵队形的边缘。当人们丢弃燃烧的盾牌或倒在地上时，尖叫声弥漫在空气中。

敌人的法师大声咒骂，举起他的法杖进行反击，但在他做任何事情之前，有东西射中了他的脖子并倒下了。这只是众多箭中的一支，当隐藏在街道两侧屋顶上的弓箭手开火时，这些箭开始雨点般落在泽莲娜雇佣的士兵身上。

现在雇佣军真的开始动摇了，法师的死亡显然使他们士气低落，他们的前进也戛然而止。赫拉德的士兵并没有停止冲锋，双方的主要战斗人员一起冲锋，战斗开始了。

赫拉德的第一批士兵击中了仍有一定纪律的敌人盾牌墙。一波挥舞着剑、棍棒和长矛的土匪开始向雇佣兵发起攻击，并迅速开始绕过敌人的队形。赫拉德现在是拥有人数优势的。

然而，赫拉德的队伍有一个很难对付的问题。他们的敌人装备更好，纪律更严明，而且他们现在离得太近了，无法使用弓箭手或魔法，肉搏战现在将决定谁将获胜。

金属与金属的碰撞，刀砍在木制盾牌的砰砰声，以及愤怒和痛苦的人声充斥着街道。在这一切的背后，是木制路障燃烧时熊熊火焰的噼啪声。

哥布林和赛特一直在队伍的后面，他们两个都不太愿意参加混战。哥布林只是尽可能地靠近，这样他就可以让赛特远离麻烦。当这位老侦察员在战斗边缘飞奔时，他一直盯着他，并半心半意地与偶尔出现的对手互相攻击。在前线作战并不是他的工作，而这正是新秀的职责所在。

即使有这么多事情对他们不利，泽莲娜的士兵仍然坚持抵抗。他们高举盾牌，挥舞着刀刃。一个又一个强盗倒在他们面前，看起来他们能守住，但赫拉德自己也加入了战斗。

土匪首领带着保镖从她的队伍中冲出，猛撞到敌人编队的中心。她的银刃在空中闪现，砍倒了两名雇佣兵，而她笨重的警卫则猛烈地向士兵们猛扑过去。他们穿着比大多数其他土匪更重的盔甲，携带着沉重的双手剑或长矛。

她的手下团结在她周围，冲入她制造的缺口。当她旋转进入敌人的队形时，越来越多的雇佣兵倒下了，他们的队形开始瓦解。赫拉德狠狠地笑了一声，她将一把剑击飞，并在挥舞者的脸上砍了一刀。她看起来很开心。

一名雇佣兵刺伤了她的胸部，但她避开了打击，肋骨上只留下了一道浅伤口。赫拉德随后低刺。她的一击割伤了袭击者的腹股沟。当血从伤口涌出时，他倒下了。

突然，一声绝望的呼喊声响起，敌人溃不成军。他们的队形散开了，赫拉德的手下开始将他们击退，但他们无处可去。燃烧的街垒熊熊燃烧的火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们一步一步地被向后压，直到其中一人跌跌撞撞掉进了大火中。当他着火时，他的尖叫声弥漫在空气中，然后他向前冲去，徒劳地试图逃离现在笼罩着他的火焰。当然，他无处可去，所以他所能做的就是跳到受惊的战友身上，把火焰扑灭，然后其中一人惊慌失措，把他砍倒。

这种分散注意力的做法只会进一步削弱雇佣兵的力量，很快又有一个人被推入火海，然后又有另一个人被推向火海。战场上弥漫着烤肉的味道。哥布林真希望他现在能带更多的东西来吃；气味使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敌方士兵开始放下武器，要么希望投降并幸免于难，要么只是为了让他们死在刀下，而不是被烧死。

赫拉德没有俘虏任何人，她和她的手下切入雇佣兵，直到他们全部被杀，而那些更顽固的人则被推入路障的火焰中。当最后一个敌人倒下时，他们发出了胜利的欢呼。

当血迹斑斑的赫拉德在满是尸体的街道上漫步时，她的手下开始抢劫尸体。他们在一段时间内没有受到任何反击，他们渴望得到一些贵重物品。哥布林花了几分钟的时间试图找到适合他的靴子和袜子。由于他的脚趾甲很长很尖，他往往很快就做完了。

在他找到一对令人满意的靴子后，他环视了一下战场。敌人被屠杀或焚烧的遗体散落在各处，赫拉德的大多数人仍在忙于掠夺尸体以换取武器或贵重物品。环绕着路障的火焰终于开始熄灭，因为它赖以生存的最后一块木头变黑并破碎了。

“我们赢了吗？”哥布林满怀希望地问赛特。

他相当确信他们赢了，但话说回来，他认为在第一批敌人逃跑后，这并不是真的。

“不，我们真正的困难才刚刚开始”，他的主人低沉地咕哝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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