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自从那日沈折力压苏落一舞后，程峰娶了长安城第一美人的消息就像插了翅膀一般，传遍了长安城。

苏家仗着自己在朝中只手遮天，早已得罪了不少朝中势力，这下各家嘲笑接踵而至，苏落长到十七岁，还从未受过人家一个白眼，更别提全城都暗暗嘲笑了。

苏落心里对程峰的恨意逐渐加深。恨意像一只藤蔓，一旦在心里扎根，似乎就无法根除了。

一日，沈折在侯府摆弄家里的书籍。程府藏书很多，沈折闲暇时除了去后花园，就是泡在书院里不出来。

棠儿端着药进来了，“夫人，您的参汤好了。”

沈折神色专注，似乎没听到棠儿的话。

棠儿盯着沈折的脸看了一会儿，眉眼弯弯似喜似嗔，不论看多少次，都会让人觉得惊艳。

书桌旁放着一面落了灰的铜镜，棠儿从那里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模样。

明明长得也不错，可是跟眼前的绝色比起来，还是低如尘埃。

棠儿心里对这个弃子十分看不起。

她自小被卖到沈府做丫鬟，也算是跟沈折一起长大的，沈家的两位老人是怎么骂沈折的，她自小就听的一清二楚。

谁知道这个贱胚子竟然有这么好的命，当初是替大小姐嫁到这里来的，本以为以后在长安城里就抬不起头来了，谁知道在沈折小时候跟着不受宠的母亲学会了舞蹈，竟然在苏千金的生辰之日力压苏千金，一跃成为长安第一美人，替侯爷出了一口恶气。不仅如此，侯爷还如此宠爱他。

棠儿越盯着沈折，心里的恨意就越浓。

明明在沈府是个连最下贱的奴婢都算不上的贱婢，今日居然活的比她这个大小姐的贴身丫鬟还风光。

沈折看了一会儿，余光才瞥到有个人。他抬起头，看见棠儿阴沉的脸。

棠儿仿佛猛然回神，立刻低下了头，“夫人，你的参汤。”

自从那日程峰带沈折去看大夫后，程峰心疼沈折，于是命令每日给他熬一碗参汤喝着。

沈折看了看桌子上的参汤。又抬起头看了棠儿一会儿，挥手叫她出去。

可是棠儿却立在原地不动。

沈折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慢慢喝着参汤。

棠儿果然开口了，“夫人，你偷了咱们大小姐的荣华富贵，过的当真风光啊。”

沈折手一顿，慢慢抬起头看着她。

棠儿的脸有些扭曲了，“夫人，如果我跟侯爷说你并没有喉疾，是个哑巴，你说，侯爷还会不会对你这么好？”

沈折僵了一会儿，正准备在纸上写些什么，棠儿却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唇边浮现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夫人，如果我再告诉侯爷你其实是男儿身，你说侯爷会不会将你乱棍打死？”

沈折慌张了一下，迅速冷静了下来，他淡定地看着棠儿，似乎一点不为棠儿的话慌张。

棠儿冷笑了一声，“怎么？你觉得我不会告发？你觉得我也会被牵连？”

沈折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棠儿道：“只要我说你出嫁那天打晕了沈柔，还将沈柔绑了起来，自己换了婚服，上了花轿，沈家发现之后花轿已经到了程府，沈家不敢得罪侯爷，所以不敢声张，而你，鸠占鹊巢，风风光光当了程夫人。”

“你说，侯爷会不会将你杀掉？”

沈折脸色惨白，恐惧地摇摇头。

“即便他不会杀你，如果我告诉了老夫人，老夫人难道还能护着你吗？”

棠儿哈哈笑了起来，“到时候你以为你在沈府里的娘亲还能活下去吗？她只好跟着你去死了。”

沈折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巨大的恐慌已经淹没了他。

他红着眼睛看向棠儿，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为了娘亲，为了沈家，忍辱下嫁，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棠儿从他的眼睛里明白了他想说的。

她冷笑一声：“为什么？因为你这个贱胚子根本不配！”

话音刚落地，棠儿就被人一脚踹翻在地。

程峰一脸寒霜地来了。

他将沈折揽进怀里，周遭气压都低沉下来。他缓慢开口道：“你倒是个好奴才，作践到主子头上来了。”

棠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是一阵笑意由很快浮现在她脸上，“侯爷，刚才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啊，这个人根本不是沈柔，他是沈家的私生子，是个贱婢，还是哑巴......”

棠儿话还没说完，程峰早又一脚踹翻了她。

他走到棠儿面前，蹲了下来，死死捏住她的下巴，双眼紧紧盯着他，这是野兽想要撕碎猎物的眼神，令棠儿一阵腿软，“沈折是什么？”

棠儿还没回答，只听一声脆响，她的下巴，竟然被生生捏碎了！

棠儿疼的脸色惨白，似乎快要昏过去。

程峰却不肯放过她，眼神阴沉，“说啊，沈折是什么?“

棠儿已经疼的说不出来话了，恐惧迫使她张开了嘴，“是私生子......"

程峰毫不怜香惜玉，给了棠儿一巴掌。

这一巴掌使棠儿眼冒金星，几乎要吐血了。

棠儿怕极了，连忙跪起来给程峰磕头，边说边哭，“侯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胡说了......”

程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像看一只蝼蚁，动了动手腕又问道：“沈折是什么？”

“是......是程夫人。”

程峰漏出一丝阴冷的笑，“这才对嘛。”

“听说，你还要跟我娘告状?”

棠儿吓得连连磕头，额头都红了，“不敢，棠儿不敢了。”

程峰满意地点点头。

“去，给我娘子道歉。”

棠儿连滚带爬地到了沈折面前，边磕头边哭，求沈折饶了她。

沈折已经吓懵了，僵硬地站在原地。

程峰冷声道：“从今以后，你滚回沈家去，如果再敢胡说半个字，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棠儿点点头，赶紧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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