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夜晚像是一个巨猛的大口,想要一口将大地吞下。一眼望去,只觉得尽头不再是沙,而是一望无际的苍穹,稍不注意,就会让人迷失了方向。
苏捷骑着马在沙漠上奔驰着,此时的她已经卸下盔甲,换成了便衣。骏马扬起的黄沙撒满天空。尽管沙漠一望无垠,但朝着有灯火的地方,总是对的。
“咳咳……”一阵微弱的咳嗽声传入她的耳中。
“吁……”苏捷停住了马儿,警惕地往四周张望着。
“咳,咳……”那声音还在继续,虚弱,听着给人一种无力的感觉。
苏捷凭着一直都有着的好耳力,走近了声源,她凑近一看,只看见一堆黄沙在微微颤抖。她小心地扒开黄沙,只见一张模糊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在夜色下,并看不清这人的脸但看他身形,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个男子。
这男子已经接近虚脱,即使看不清他的脸,但他整个人就如一条长时间脱了水的鱼,已然濒临死亡,嘴里只重复两个字:“救我……”对于男子而言,苏捷的出现无疑就是救命的水。
苏捷蹲下身,往男子的四周摸了摸,发现还有几个人躺着这里,只是除了他,其他人都已经成为冷冰冰的尸体。她扒开沙,在月色下仔细辨别了一下这人的衣物,心头一紧,这是盛朝的子民。
本朝子民怎会在关外?苏捷英眉紧皱,就在她想要继续翻找时,这人已经没了声。
苏捷伸出手探了探鼻息,气若游丝的呼吸轻轻拍打在她的手上,苏捷叹了口气,心想还是先救下此人再探探此人的虚实,便将他抱到马背上,继续向城门的方向前进。
一进城,苏捷先找个客栈将男子安置后,才给男子找了个大夫。
大夫是城中颇有名望的大夫,看诊过不少形形色色的患者,也治过许多伤势严重的人,可看见男子的伤还是吓了一跳。大夫有些害怕地看了看男子的伤,又看了看苏捷,苏捷与男子的做派着实把这大夫吓着了,一个英气十足,一个遍体鳞伤。城外又才打完仗,他着实害怕。
苏捷帮着清理了一下男子的伤口后,才后觉男子伤口可怖。引起大夫怀疑也是情有可原。于是她掏出腰带中的令牌对大夫言道:“陈大夫莫怕,我乃苏捷苏将军所派,这男子乃我军将士,进城途中遭难兵突袭,故才这般模样,还希望陈大夫能治好他。”
闻言,陈大夫深深呼出了一口气,他忙擦去脸上的虚汗:“兵家多虑了,老夫定会尽力治好这位兵家。”行了个礼后,陈大夫便拿出脉枕为男子把脉。
苏捷本想闭目养神,但男子时不时的咳嗽声总是会扰乱她的心神。她不耐烦的瞥了一眼男子,此时陈大夫正在查看他的外伤,男子的外伤实在可怖,一道弯刀的伤口从肩部径直蔓延到了腰部,看得苏捷也不禁咂舌:“这伤口不似刀剑所致。”
陈大夫擦去手上的血迹点了点头:“兵家好眼力,老夫五年前也见过一样的兵器所致的伤口,此乃西洲惯用的兵器——弯刀。”
“西洲?”苏捷不自觉中皱紧了双眉,“陈大夫所说的西洲可是东蛮西洲?”
陈大夫点了点头,他走到案桌边拿出纸墨,边写边言道:“这弯刀与其他兵器大不相同,不似刀剑一般笔直,长两尺,在半尺处刀锋上凹,刀尾呈匕首状,莫看它形状怪异,但杀伤力不可小觑,”刚说完,陈大夫便写好了药方,递给了苏捷,“请兵家按照此药方为患者服用三副,一日一副,每日三次。”
他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白玉瓶道:“此乃外敷之药,也是一日三次,直至用完为此。”
苏捷上下审视了一下陈大夫,双眼微眯,她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转身到陈大夫身后抵着他的脖子问道:“你是何人?为何知道如此多?”
陈大夫并未表现出之前的慌张,他低头看了眼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轻轻地把它推开:“老夫只是医者,四处行医罢了,”他提起药箱,边往外走边说道,“苏将军应该清楚,如若老夫是坏人,不应告诉你如此之多。这药,就当老夫孝敬苏将军了。”
苏捷暗暗咂舌,这陈大夫竟然猜出了她的身份,她尽管是女儿身,但为了方便,还是一副男儿的装束,常人是看不出的。此人身份不凡。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皱着眉呻吟的男子,心想只有等男子先醒再说了。
苏捷唤来酒店的小二下去熬药,顺带帮男子敷好了药,便带着愁思进入了梦乡。
君诀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