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玉盘已然高跨乌雾,温池水色朦胧,模糊着堇色。
霍弑“来这儿有一会儿了,怎么也不见你笑。”
霍帝指尖微凉,正解着君相的衣衫,件件剥落于地,霍帝看着他,恍若一汪死潭的瞳映入了眼前之人紧抿的薄唇与蹙起的眉。霍弑笑了笑,只给留了一件薄里。
霍帝顺势抚上人的颊侧拇指轻轻摩挲,抬眸间这张清冷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厌恶之情,霍帝默了片刻,运了内力把那一件薄宽的里衣震碎了,君御那丝厌恶刺激到他了,他有些粗暴的捏住这人的下巴便要吻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君御抬手给了他一巴掌。霍帝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突然温柔的抱住人。他咬着君御的耳垂,低声呢喃道。
霍弑“笑一笑,别把厌恶我的情绪摆在脸上,我会很心痛的…好歹,也骗骗我,像从前朝堂之上那般让我喜悦片刻,嗯?”
君御觉得这人言语间满是虚假的柔意,狼豺虎豹终究是没什么人性的畜生。更何况是面前这个灭国称帝霍乱朝纲之人!
他想到自己腰间那朵并蒂双生的鸢尾。
那暗示着野兽对领地的占据,君御没有说话。
他是天启国相,比谁都懂得位高权重的恶意。
野兽不爱繁花,他最后狰狞入口的永远是血肉,但看见枝头繁花似锦,却还是忍不住伸出爪牙折断了花枝,只为了将繁花踩在脚底,偏执的想着这花高高在上,如置云端的清冷模样毁在自己的爪牙之间,落进污泥里陪着一同烂去是如此的有趣,这是骨子里的劣性。
君御的沉默让霍帝心中愈加烦躁,这位新帝干脆解了腰间长带束缚住人的双手,半搂半抱着带着人下了温池掌过温雾缓缓舀水倾覆于人颅后墨色。从后抵在人肩头轻蹭沉了声。
霍弑“这么不理人,看来朕要好好服侍左相了。”
霍帝抚着那朵随着水纹若隐若现的鸢尾,指下的白皙与嫣色皆为他所有。
他咬着玉兰的枝叶,极尽狎倪的舔舐着花瓣,给洁白的玉兰染上属于鸢尾的艳色。
君御终于是怒了,所有的理智在此时的折辱下分崩离析,几乎破碎。
何等屈辱?何等荒唐!
什么君子?什么质如玉兰性若寒梅?!他都不要了,他所谓的傲骨在这几日的囚禁中折了,烂在了野兽的脚底。
他君家如今再低入尘埃,也是天启世代忠烈之门。
岂能容得祸国的孽畜嚣张。
泉水飞溅,晶莹压弯了岸台的兰草,霍帝盯着怀中的人,喉间涌上腥甜。君御掌势未收,腰间的鸢尾在发烫,刺骨的痛意一瞬间漫延过全身,君御猛的咳血,那双清冷的眸子狠戾纠缠着厌恶,他咬牙切齿道。
君御:“断湮…?”
霍帝咽下了喉间腥甜,笑意森森
霍弑“真看不出来,左相大人会武,看来那药没白用。”
君御掩着唇,那股痛意还在身体里流窜,他大概猜到了。
他身子里的东西是前朝禁药——“断湮”。
君御恨毒了这东西,那是苗疆蛊宫炼制出来的阴邪物。
被种蛊者这辈子就是个废物,武者一动武便痛不欲生,而文人,则会坏了身子的根基。
君御:“霍家子,你最好别落在我手上,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时至今日,君御仍不改往日的称呼,他所忠诚之脉,只有天启皇族。
霍帝重新把人拉进怀中,一指勾起君御肩前的一绺墨色神色癫狂。
霍弑“好啊,求之不得,朕倒要看看君相还有什么本事翻盘,最后还不是要求着朕放过你君家!”
君御:“我君家能为帝主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霍帝猛的将人翻过身,反手箍住君御的下颚,恶声道。
霍弑“朕也是帝主,君相不如以身侍君好好鞠躬尽瘁,如何?”
突而,霍帝感到掌间温热。
霍弑“君子言!你竟敢,你…来人,传御医!”
“………………”
君御醒来时,入目的是龙纹金纱,层叠间床下跪着霍帝养的一个侍奴,面容清秀侧眸时有两分像是君相。
小奴:“左相大人,陛下唤奴来照顾您。”
君御阖眸不语,抬指在床沿轻敲了三下,那侍奴摊开掌心举过头顶。
微凉的指尖滑过,他辩出那是一个煜字。
接应之人已到!
小奴:“左相大人,奴听闻您爱作词文,便自己学了两句,您听听。”
小奴:今时是春景, 夜里闻啼啭。 子安来否?君归还。 时待秋桐,君可归还?”
君御抬眸看着他,做了一个口形。
君御:“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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