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辰晟帝中平二十五年春,宫中独得盛宠的沈贵君生辰,晟帝在新建成的纤瑜楼为心爱的贵君举行生辰宴,又称极乐之宴,文武百官皇亲国戚都可带家中适龄子女参加极乐之宴,晟帝三个月前就在民间召集杂耍艺人,伶人舞姬等人,前往金陵为贵君贺寿献礼
这一天是整个金陵城的盛事,挥洒着东辰百年来的辉煌之气,金陵城内所有人都齐聚城楼,女皇携手风华绝代的沈贵君站在城楼之上,城楼之下的百米之地摆放了上千盆盛放的玉蕊茉莉,玉蕊茉莉是一种极其娇贵的花,更何况是让其在春日盛放,为了这一刻这百米之地燃烧着数十盆碳火
刚一入夜整个金陵城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花灯点亮了整个金陵城,漫天烟火盛放
纤瑜楼是两年前沈贵君入宫时,女皇为讨美人欢心而建,五层高的楼雕栏画栋金碧辉煌,从西郊行宫引入的温泉水让楼内的百花在春日盛开,白玉修建的圆形池子里倒满了美酒,年轻貌美的宫人穿梭其中,纤瑜楼之奢华前所未见,是女皇珍藏美人的金屋
整个东辰人人知道女皇对贵君的宠爱,没想到还能如此的荒唐无度,无论是盛开的千盆玉蕊茉莉,还是奢华无比的纤瑜楼,整夜不息的花灯和漫天烟火,耗费了无数的金银,只为博美人一笑
沈贵君再次出现在宴席上,穿着玉色绣茉莉花宫裳,头上简单插着一枚玉簪,面容精致秀美眉宇间的那抹温柔之色极为惹眼,像一朵纯净无暇的玉蕊茉莉花,怪不得有金陵第一美人的美誉
明明今日是贵君的生辰宴,可他的面上却无一丝喜色,反而带着一抹轻愁,让本就出众的颜色在烛火的映衬下平添了一丝西施的娇弱之态
知命之年的女皇,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神色,听着身边人的奉承之语,观赏着下面杂耍艺人和伶人舞姬的表演,搂着这天下独一无二的美人,日渐衰老的面容上浮现出年轻时才有的意气风华,掌握人生死的帝王,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就连身边相伴的都是天下绝无仅有的美人,腐朽的身躯都焕发出生机,而贵君就是那开在腐烂唯一纯白的色彩
纤瑜楼外的百花园中的假山的隐蔽之处,三个少女远离热闹的宴席躲在这里,喝着手中的美酒
穿着蓝衣,面容温柔大气的少女仰头喝了一口手中的美酒,水润的目光遥望不远处灯火通明的纤瑜楼,好像透过那层层鲛纱,看见了里面荒淫无度的画面,眉心紧皱身上的神色即愤恨又有着无可奈何的黯然,而这一切荒唐的起源就是这纤瑜楼的主人
李珞:千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谢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依靠在假山处,穿着青衣,五官秀美脸色略有些苍白的少女,接了下半阙,这纤瑜楼就是帝王对美人爱意的见证,多情敏感的少女从中嗅到了一丝帝王独有的娇宠,她向来羡慕人间有情,爱人相守
李珞:呵,纤瑜楼,真是天大的讽刺
蓝衣少女嗤之以鼻,这天下谁不知道,女皇陛下所做的龌龊事,君夺女婿千古丑闻
这沈贵君本是梁王的王君,新婚之日被女皇看中想尽办法弄进了皇宫肆意亵玩,而梁王却懦弱的不敢有丝毫反抗之意,乖乖的奉女皇的命令迎娶新人,这皇家还真是污秽不堪,要是她绝不会屈服,哪怕同归于尽也不会受此奇耻大辱
谢茗:子由,你醉了
青衣少女皱眉轻斥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在宫中哪有秘密可言,什么都敢胡说
谢茗:司予,在想什么
青衣少女像是体力不支,慢慢的滑坐在身下的大石上,看向目光始终注视着纤瑜楼背对她们的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像是刚刚回神一般,转身看向一站一坐的两人,如果说蓝衣和青衣少女两人的容貌是清丽温婉,那红衣少女的长相就是明艳妩媚,尤其是眼下的泪痣,让她就像是那多情魅惑的狐妖
红衣少女抱臂环胸,也不怕在两位好友面前说出自己的心思,一脸回味的呢喃,宴席上沈贵君出现的那一刻,她的目光就在也移不开了
扶嫦曦:沈贵君倒是不负盛名
蓝衣少女拿着酒壶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人会这么说,从沈贵君出现,这厮的目光就黏在人家身上一脸的痴像,不过因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简直不要太了解她了,这人看似多情其实最冷心冷肺
身上有襁褓中就定下婚约的未婚夫,家中一位青梅竹马长大的表哥,房中还有两个温柔小意柔美多姿的通房,她人人都爱又人人都不爱
坐在巨石上的青衣少女,嘴角抽了抽,知道她这个同窗好友是个痴人,没想到胆子也这般大,那可是皇妃
谢茗:扶司予,你个痴人
谢茗笑骂着摇了摇头,她不知道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障,这辈子碰见这两个冤家
李珞,李子由,出自三代公候之家的陇西李氏,因为是庶出被迫远离家族,自小被送到金陵求学
扶嫦曦,扶司予,祖母是北司五大监之一的扶久,是女皇身边最信任的宦臣,因救驾有功特赐扶姓
谢茗,谢安之,出自博陵谢氏,祖上是跟随再太祖身边的武将,现在的谢氏掌握着西南的兵权
三人同在国子监读书,因性情相投成为好友,三人分别代表了,权臣,宦臣,武将,再加上以太上王君为首的外戚势力,让整个东辰朝堂陷入了党争的危机,再加上近年来天灾人祸不断,还有草原上虎视眈眈的鲜卑人,曾经繁荣强大的东辰国,早已经不堪重负,风雨飘摇
李珞:司予,妖妃祸国
李珞仰头喝酒,心就像是被灼痛一般,眼角都被逼出了水润,她空有一腔报国之心,却因出身被压制,只能做这游手好闲的浪荡子
扶嫦曦:呵,妖妃祸国,子由,你也是熟读史书典籍之人,岂不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道理,帝王昏庸,何苦加罪于纤弱无奈辛苦求生之人
谢茗从巨石上跳起,伸手捂住侃侃而谈的扶嫦曦,眼神慌乱的私下查看,被女皇知道,她们还有命在吗
谢茗:你疯啦,什么都敢说
扶嫦曦:唔····放手······
李珞:好了,安之,你放开她吧,你忘了她祖母是谁了
李珞看着拉扯的两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谢茗怕不是忘了,女皇的耳目由谁在掌控,扶久虽然居五大监的末尾,却是女皇最信任的人,也是女皇身边的首领内监,有她在扶嫦曦只要不在女皇面前胡说,她祖母都能护住她
谢茗:抱歉,司予,一时情急,忘记了
谢茗谄笑着松手,一脸讨好笑着抚平扶嫦曦身上被她抓出的褶皱
扶嫦曦:呵······
扶嫦曦不会真的生气,知道谢茗是真的在担心自己,她一向谨小慎微习惯了,可被人捂住口鼻也不好受,眼珠转了转,趁着谢茗不注意,笑着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脸颊
嗯,手感真好
扶嫦曦:原谅你了
谢茗捂着脸,不疼只是觉得有些羞,她因为长相的关系,脸上始终带着一丝稚气,子由和司予也最喜欢掐她脸颊,明明她才是三人之间年纪最大那一个
三人又笑闹了几句,就离开了,一个身影从黑暗处走了出来,纤细柔弱的身躯微微晃动,白皙如玉的脸上惨白的脂粉都遮不住,水润润的双眸呆愣楞的看着远去的红色背影
月光下他的面容再也无法隐藏,不是那宴席上风华绝代的沈贵君又是谁,右手握拳抵在嘴边,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沈贵君:咳咳····咳咳·····原来······还有人为我······咳咳····说一句公道话·······咳咳
沈贵君的声音虚弱的像是随时会断裂一样,因为咳嗽而泛红的脸上,露出凄凉的笑容,早就死寂的心感到了一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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