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山岗上,却光秃秃的没有绿意。冰雪初融,一阵风吹来都要冷得山坡坡上的人打上几颤。
一个巨大的山石后面,撒豆兵一样挤满了五大三粗的汉子们,各个拿着把一米多长的大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山下的官道,像是等着捕猎的豺狼恶犬。
此时一座深山老林里的山寨门口,同样乌压压聚集了一大片人,前面的几个拿着油,等山寨门口有人用小推车推出了一车的金银珠宝,来到领头的人跟前,几个小伙子就开始往山寨里里外外浇油,准备了火把站在山寨外围,只待一声令下就将泼好的油点燃开始烧。
姬无夜站在人群前,发梢被稍显寒冽的微风拂乱,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根茎一颠儿一颠儿的,整个人怎么看怎么不正经,但是配上他的那张脸,就是让人嫌弃不起来,反而有些妖异的美感。
推着小推车的手下费力的将小推车拉过来,想等帮主示下,这一车从土匪窝里抢出来的金银珠宝怎么处理,姬无夜招了招手,示意多来几个人去帮忙,温声道:“辛苦兄弟了,带回去交给张老,放私库里。不义之财,就不要怪我私自处理了。”
第一次见打家劫舍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人,也是足够厚颜无耻。
姬无夜望着小推车走远至消失不见,眼眸逐渐染上了盛冬的冷冽,微微透着寒意的声线清亮却暗含肃杀:“时间到了,给我烧!”
十八弯的山路上,一伙山匪正兴高采烈的庆祝自己刚刚干了票大买卖,后面拉着辆载着满当当的马车,只有领头几个山匪离得群众远了,边赶路边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大哥,咱们截了这一批军火,朝廷早晚会知道的。”
“未必,这一批军火,我打听到,是走私出来的禁货。”
一个披着狼皮的壮汉“呸”了一声,不忿道:“朝廷那帮狗崽子早看咱们不顺眼了,依我看,不如给兄弟们发下去,也好和那帮朝廷的走狗对着干。”
“不”领头的大当家眼睛里似盛了墨般半阖着,也足够平民百姓看着不寒而栗,“我们不能藏着,且不说敢走私军火的人势力必是比那个被架空的皇帝大不少,朝廷这么多年没动黑云寨,那也是因为咱们寨没惹大事,你这一藏,可就捅了篓子。倒不如……”大当家的表情如一只蛰伏暗处的狼:“和背后的人,做个交易……”
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嗤笑,轻蔑又鄙夷:“做交易?你也配……”
“谁?”众强盗瞬间慌了一瞬,只见被掩映的山石后,如变戏法一样窜出来乌压压一群人,领头的郝然便是青龙帮帮主——姬无夜,他迎风单脚站站在一块突出的山石上,笑得张扬又嗜血:“杀干净,别留下活口。”
众匪大慌,他们这感情,是被黑吃黑了!
鲜血染红了山岗,惨烈又残忍,地上残肢遍地,姬无夜却只衣角染了一片血,面无表情的从山匪的残肢上踩过,走到了马车旁。自己的人也折损了不少啊,他心下叹息。也没看几眼车里的兵器,就让人带下去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人,低声吩咐: “回去把收回来的金子分下去给牺牲的弟兄家人,好好安慰他们。”
“是”下属领命离去,心中既感动又悲痛,他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难民,被寨主收养,才有了安身立命之处。
姬无夜站在那片山岗,久久未离去。血腥味很难闻,还有淡淡的腐臭味,刺鼻得人头脑发涨。他似未察觉到,在一个小山石上坐着,眼神空洞没有聚焦。
那一个小小的帮会,又何尝不是那时的他安身立命之所,可他终是,把他们卷进了这又恶心又残忍的纷争中,为什么,当时发誓要护好的东西,现如今却不得不带着无奈去牺牲而换取更大的好处 ,那牺牲的那一部分,不重要吗?多么可笑的,不得不为之。
#作者碎碎念模式:可能会有人纠结后面皇帝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其实很在意,青龙帮的每个人,那是他一无所有的时候第一个真正意义的家,皇宫是囚笼罢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更好的让自己有能力去和架空他的人对抗,只有他有能力,青龙帮和他的关系即使被发现也不会被剿灭。可是在他变强的过程,被迫的牺牲了一部分自己看重的人,不痛苦不可能的。
我其实也对这个问题一直有困惑,在生活中我们总是需要做一些取舍,为了更有利的情况。哪怕舍弃的时候很痛很无奈,但是却不得不舍。真的很无奈,舍弃的时候有多难,都会成为永远的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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