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间便到了寒陌雪出嫁的日子。
二月初六是特意挑选的黄道吉日,寒陌雪坐在镜子前,一身真红对襟大袖衫,凤冠霞帔,衬得寒陌雪相较平日高贵了许多,仿佛她生来就应该如此,寒陌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眨了眨眼又为自己补了一些口脂,勾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若是仔细去看,便可以瞧得出寒陌雪的笑是强行挤出来的。
喜娘看着坐在镜子前的少女笑的合不拢嘴:“裔王妃果真是生的美得很!老身跟了这么多装喜事,如此好看的新娘子还是头一个!”
“那是,我们小姐美貌无双!等裔王殿下见了不知道要有多......”
欢喜。。。
落月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裔王殿下是个双目失明之人,又如何看得见。
见状,寒陌雪轻笑了一声,接到:“哪儿有你们说的这般玄乎,自己的大喜之日哪有不欢喜的道理。”
喜娘笑着将一旁的喜扇递给了寒陌雪。
“王妃娘娘,时辰到了!”
“新娘子出阁喽!”
将军府门口,白羽凌骑在马背上等在迎亲队伍的最前头,一身红色喜服将他平日里的锐气衬得温柔了些,一双杏眼生的极好,可惜看不到一丝灵气,显得那般无神,寒陌雪身披红色嫁衣从将军府中踏出,她朝马鞍上的人看去,白羽凌也向着这边微微偏了些脑袋,用余光轻轻扫过她的眉眼,寒陌雪看他看的出神,一瞬间二人的目光仿佛撞在了一起,白羽凌瞳孔微缩,将头偏了回来,不知怎的竟有些紧张,寒陌雪回神眨了眨眼,随着众人的搀扶,踏进了花轿。
今日过得实在是快,礼成之后寒陌雪就一直在裔王府正殿的卿雪阁里坐到了天黑,她拿起那柄喜扇看了许久,这喜扇与她想象当中完全不同,本以为会是一柄绣着鸳鸯的圆扇,却没想到这上面会绣着蔷薇花,寒陌雪抬手抚上那花的花瓣,这绣娘的手法是极好的,估计在阗熙城内也找不出几个绣工这般好的绣娘,她将这蔷薇花秀的几分温柔,几分浪漫,却也不失贵气。
看罢,她将这喜扇放到了旁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实在是饿得很,奈何这房中除了桌上的几盘坚果,一点儿吃食都没有。
半晌,门被人推开,来人正是白羽凌。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女,她走进来将桌上的坚果撤去,又摆了几道菜和一碟凤梨酥,随后落月也从门口走进来,对着寒陌雪笑,她手里端着一壶酒和用红绳缠住的葫芦。那侍女转身将落月端着的那个葫芦拿起,将红绳绕开,原来那葫芦早被分成了两半,两段用红绳相连,她将这葫芦放到桌上,向每一半中倒入了酒,等动作完毕,那侍女向后撤了两步,行礼道:“殿下,夫人,东西都备好了,奴婢们告退。”
白羽凌嗯了一声,坐在了桌前,微微向寒陌雪偏头,道:“过来坐。”寒陌雪愣了一下,走到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一直保持着矜持之态,可转念一想,反正自己面前的人又看不见自己,于是便理了理衣袖,放松了些。
“王妃可否,帮我递一下酒。”白羽凌安静的坐着,默默地看着对面的女子,一身嫁衣显得很是贵气。
而这女子嫁的夫婿是自己。
亦或是带着真心,亦或是,带着目的。
寒陌雪站起身将一半葫芦递给了他,自己拿起另一半。
白羽凌也站起身,扶着桌子走到寒陌雪身边。
二人一饮而尽。
合卺酒。
所以合体,同尊卑,以亲之也。
饮罢,寒陌雪扶着他坐下,自己坐在他的身边,不知道说些什么。
“王妃用完这些吃食便早些休息吧,明日你我还要进宫谢恩。”
说罢便起身要走。
寒陌雪有些不解,站起身来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白羽凌转身看着她,答道:“我去偏殿睡。”
“殿下不可。”
“为何不可?”
“我知殿下是担心你我突然如此多有不便,可若殿下今夜出了这屋子,难免会流些闲言碎语出去,若是让父皇知道了,殿下打算如何解释?新婚之夜殿下留臣妾一人在房中,又叫臣妾日后如何在王府抬得起头?”
白羽凌看向寒陌雪,嘴角微微上扬,向她身前迈了一步,又躬下了些腰,一双犀利的眼神中仿佛带着些许撩人的意味,莞尔一笑道:“那王妃的意思是,今夜就要与本王圆房喽?”
寒陌雪一惊,下意识往后撤了一步,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低下了头,不敢再望向他的眼睛。
如此犀利的眼神,哪里有半点儿失明的模样……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实在觉得有些可爱,又朝着她身前走了一步,笑道:“那你拦着本王做什么。”
看着步步逼近的白羽凌,寒陌雪便又坐在了凳子上,这才觉得好些,喘了一口气道:“臣妾方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白羽凌转身拂袖,语气又恢复往日的冷陌,但似乎又带着些许温柔:“王妃大可放心,今夜之事不会流出去半个字,还有,你是本王的王妃,在王府里,本王是什么地位你便是什么地位,可听懂了?”
寒陌雪愣了愣。
“懂,懂了。”
少年听到回答点了点头,走到门前推开了门,一只脚已迈出了门槛,又回头对坐在桌前的女子道:“那凤梨酥是特意差人做的,知道你喜欢吃,再不吃可就没滋味了,走了。”
那道门就这么合在了寒陌雪的眼前。
寒陌雪长叹一口气,将头顶的凤冠取下,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看向那一桌子菜和那一碟他说特意差人为她做的凤梨酥,又想起方才他那一番话,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暖意。
夜里,寒陌雪在塌上翻了好几个身就是睡不着,便打算起身到外面透透风。
推开房门,一股寒风吹得寒陌雪刺骨的冷,她将身上的披风裹紧了些,踏出了房门。
院子里有一个小池塘,池中的水将空中的一轮明月倒映起浮光掠影,月亮的倒影随风而动,泛起涟漪将周围的荷花推动了些距离,寒陌雪难得看见这花好月圆的夜景,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好美啊。”
寒陌雪搓了搓手,拉起裙摆蹲在池塘旁边,伸手碰了碰小池塘中的水。
水很清澈,也是刺骨的冷。
就像是在寒府中一样,表面看上去一片祥和,结果自己的婚事也只是亲生父亲的一步棋,又怎会让人不寒心。
可今时不同往日,自己现在是裔王妃,又有几个人能管到自己的头上来。
说自己并不受宠,无法查到有用的情报不就行了?
获得白羽凌的信任,在王府站稳脚跟,才是自己的头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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