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漓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待他醒来却发现自己身上只披了一件黑色的外袍,就连那块辩识身份的木牌也不见了。
山洞里的剩下一片黑漆漆的碳堆,还有旁边两堆枯草堆成的临时床铺。
他把那件外袍套上,想出去看看这是哪里,可当他一起身就痛的发晕。
山洞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后一道好听的男声传进他的耳朵。
墨韵:醒了啊。
他抬起头与提着两条鱼的墨韵对上了视线。
他下意识地警惕,眉心微皱。
沈漓你是谁?
墨韵:我叫墨韵,是你的恩人。
沈漓……
墨韵:你身上的伤是我处理的,衣服也是我的,你叫我一声恩人不过分吧?
沈漓……
墨韵:啧,真没趣。
慕柔是女孩子不能逗,这沈漓又是个闷葫芦,墨韵感觉自己对严青甚是想念。
他正准备把树枝插进鱼里,便听见沈漓问道。
沈漓我的牌子呢?
墨韵:哦,在我这。
墨韵腾出一只手摸到那块木牌,他掏出来给沈漓看了一眼,没等他要回去就又收起来。
墨韵:我先替你收着,你那也不好放。
沈漓张了张嘴,却说不一句话,只能继续沉默着。
墨韵已经开始生火,他边打火边找沈漓闲聊。
墨韵:你是怎么遇到这么多灵兽的?
沈漓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缠满了绷带,他眯了眯眼睛淡淡道。
沈漓运气不好。
墨韵:的确不好,要不是我你就没命了。
他看向沈漓,后者坐在枯草上,安安静静的,就连神情都是淡淡的,丝毫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与后怕。
墨韵:以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参加考试,要不你还是再明年来吧。
沈漓终于抬头看他,他能感受到他的坚定。
沈漓不。
墨韵:但依你现在这样,随随便便来个人都能把你淘汰。
沈漓我不会被淘汰。
墨韵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等他烤完手里的两条鱼,慕柔还是没有回来。他看向盯着烤鱼的沈漓不由地想笑。
墨韵:你还有伤在身,吃的清淡点吧。
沈漓你没放调料还不够清淡?
墨韵笑了笑没有依他,他望了望洞口。
墨韵:一会有果子,你吃那个吧。
沈漓……
一直等不到慕柔回来,墨韵怕她出什么事情,他把烤鱼放下准备出去寻寻。
墨韵:你在这待着,我出去看看。
沈漓嗯。
他的目光并不在墨韵身上,而在那散发香气的烤鱼上。
墨韵:这个我带着了。
墨韵一下明白他心中的小九九,笑着带着烤鱼出去了。
沈漓……
真不当人。
肚子饿得发慌,他只能又重新躺下,闭上眼睛试图催眠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听到了人声,艰难得爬起来后见到的却是几个陌生人的面孔。
没等他开口对面发愣的眼神便变得贪婪,带着口水吞咽的声音,在这空荡的山洞里回荡。
龙套:长得是真漂亮呢。
已经开始有人抹口水。
龙套:嘿嘿,那小妞果真没骗我们。
沈漓收了收衣领,脸色愈发难看。
龙套:美人,听说你受伤了,让哥哥给你看看伤啊哈哈哈……
几个男人一哄而上,撕扯他的衣服绷带。
刚结痂不久的伤口便又撕裂,冒出不少血珠,瞬间染红了绷带。疼得沈漓连力气都用不上。
沈漓滚……
他往一个男人身上踹了一脚,却不见什么效果。那男人见状便抓着他的脚踝,在他脚背上用胡子轻蹭,用干裂的嘴唇摩擦。
沈漓心里泛恶心,几度快要吐出来。
墨韵:你们做什么!
怒喝声响彻山洞,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当头一棒敲得晕了过去。
剩下的两个也终于有了危机感,放开沈漓准备应战。
但定睛一瞧是个还没有他们高得小娃娃又瞬间无所谓。
龙套:你谁啊?少他娘管闲事!
墨韵捏了捏指骨,咔嚓咔嚓连响几声。
墨韵:老子还就管了。
两个老油条只当他初生牛犊不怕虎,互相暗示一眼便率先发起进攻。
墨韵自然也不甘示弱,提着手里的柴火就迎了上去。
这两人明显也是斗灵师,却不知为何不肯释放灵源,如此墨韵便也不敢掉以轻心,时刻提防着两人的小动作。
兴许是生于大宗门的缘故,墨韵的近身战打的比这两个成年人都要好。
眼见着势头已经向墨韵偏去,他们终于忍耐不住释放了灵源。
原地狂风大作,山洞里细小的碎石被卷起,在空中肆意横行,尖锐的棱角把裸露在外的皮肤割破,冒出细细的血珠。
另一个人大吸一口气,空气塞的腮帮子鼓鼓的,他正准备吐气。
墨韵暗道一声不好,赶紧踏着风逃离。他的速度很快,身形在这个山洞里忽隐忽现。
沈漓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步法,后者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抄起他。
墨韵:我们与他们实力相差太大,先走。
下一刻他们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山洞口。
热浪席卷着发丝,墨韵被余浪打得踉跄了几步。
墨韵:嘶。
他回头一看准备追出来的二人,嘴里喃喃念了两句咒语。
洞口潜伏着的藤蔓开始蠕动,以惊人的速度堵住了洞口。
墨韵借机赶紧逃离。
等人彻底追不上了,他才把沈漓放下,让他靠在一棵树下,自己则蹲了下来。
墨韵:你没事吧?
沈漓不知冒了多少汗,嘴唇发白,脸色实在是难看。
沈漓没事。
墨韵:你别动,我帮你换药。
他轻轻扯了扯沈漓身上的绷带,后者拧了拧眉紧咬下唇,又冒了不少冷汗。
墨韵:忍着点。
他找了一根树枝让沈漓咬着,确保他不会把自己咬的鲜血淋漓后才开始着手换药。
他从袖子里拔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把那些凌乱的绷带割断。
那把匕首通体成银色,看做工就知道这是一把好刀。刀柄上刻着繁琐的文案,在刀颚处嵌了一颗淡淡的蓝色水晶。
沈漓无意间扫过那把匕首愣了几秒,接着费劲地说出自己想问的。
沈漓这把刀哪来的?
墨韵:哦,这个啊。
他反手看了看刀柄,随意道。
墨韵:捡来的,是我恩人的。
沈漓……
问过之后他便不再说话,强忍着痛由他帮自己处理伤口。
期间沈漓不知皱了多少次眉,冒了多少次冷汗,就连那低低的呻吟声也不知漏了多少次。
墨韵擦了擦额角的汗。
墨韵:你要疼就叫出来,这还有好多,你可能忍不了。
然而他却摇了摇头。
墨韵也无法,只能让自己手上的动作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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