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萧容横于榻上酣梦未止,便被拍门声搅醒去,她不耐地撑起身子瞧了堪堪染了曦光的天际,沉声道:“何人?”
“萧容师妹,魏长老主殿有请。”门外是音冷得似浸了冰窟的值守弟子。萧容腾地翻起身,听这语腔,腹诽道莫是不安之事?匆匆应着推门而出,门外却空无一人。瑟瑟洌风号呼着,萧容也无暇细寻,急步掠往主殿。
主殿处方己灯火通明几位长老面色沉沉,围着一瘫倒的人儿小人儿身侧,是一妙龄女子,垂首不动,当萧容定睛于少女面靥时,恰逢那少女也浅浅抬眸,目之所触,二人皆一惊。
玉婉?!萧容认出了她,却未曾料到二人重逢却于此时。
而玉婉美目中闪过一缕错愕,继而平复下来,又堪堪阖了眸,一副弦然欲泣之色。
“萧容,你可认得他?”
半晌,粗犷之音响起,萧容抬首定睛,是个壮硕的汉子,半张青茬的脸冷硬,勾勾盯住她。
萧容仔细寻摹了好一阵儿,摇了摇头。
“放肆!”那汉子怒喝,狠狠一拍巴掌,萧容一惊,只觉有无影的威压向她罩来——
“魏承义!”
一声厉喝急传主殿内,方才那怒目圆张的汉子竟刹那间灭了气焰,躬身不语。而萧容还未及回首,身前已然挡了个人影,
“掌门大人。”殿内众人纷纷一拜。
然掌门并未言语,仍冷冷地瞧着满殿的人,萧容怔怔想原是清霁如月的"谪仙人”,怒意焚心时也如此可怖。
“请掌门明察此事!”魏承义上前,朗声道。而掌门也面色稍晴,许萧容去一旁歇着,叫了几位长老同商议此事。萧容一头雾水地坐着,一旁的玉婉却款步行来,朝着萧容行了礼道:“竟在此遇上了姐姐,我和姐姐倒是合缘,上次出手相救小女还未及回报——”
萧容展颜,挥了挥手道:“举手之劳罢了,你怎会来此处?可是回乡过得不好?”玉婉哀叹道:“不怕姐姐说笑,小女家姊出身勾栏,回乡后遭人唾骂,家姊心气高,决意带小女找些缝补的活计,怎料辗转之时,遇上了山匪,小女同家姊逃命时走散了,听闻此处有一道观,便前去一避,怎知有位大侠过路,便收留了小女,教了小女点自保的医术,且带小女来此,谁知姐姐也在!”
萧容听罢,叹道:“你也命苦,也罢,到这儿你便不会忍饥受冻。”
玉婉拭了两滴清泪道:“姐姐大度,尊夫之事,小女仍挂怀不已,真真悔恨地夜不能寐,不当之处,尚祈谅宥。”
“噗!”萧容失笑,方欲解释那厉大少爷是个妙龄女子,却忽地记起万万不可泄了师兄的“真身”,话到嘴畔生生变了腔,磕绊道:“在……在下尚未出阁,只、只是仰慕大公子罢了... ...”
玉婉扯了素净的帕子低声娇笑,侃道:“姐姐与大公子郎才女貌,宴宾之日小女可要讨杯酒了!”
“就你嘴贫!”萧容笑骂。
两人攀谈甚欢之时,掌门唤道:“容儿。”
萧容正色道:“掌门大人有何吩咐?”
掌门道:“你昨日可曾去了何处?”
掌门道:“你昨日可曾去了何处?”
萧容将昨日去往之地悉数告知掌门,掌门听罢,隽秀的眉不禁一蹙,怔了片刻便道:“你昨日用了何饭?”
饭食?
萧容不及细寻,一并囫囵答了去:“弟子欲下山报仇,被竹林别院掌勺师姐拦下,索性去别院用了些云母粥就了阳春面,再无其他。”
掌门颔首,唤了旁人领萧容同玉婉一并歇于碧落亭,二人寻了个临水处坐下唠着闲话儿,恰逢一抹驼颜飞掣而出,却是昱玟化的兔儿,跃到萧容怀里。
“呀!”玉婉被这腾空的兔儿唬得不轻,一个激灵起身,不料手镯却坠落在地。
萧容伸臂去拣拾,哪知玉婉却惊慌地扑倒在地,一把摸了镯子藏于袖中,尔后朝萧容福了身道:“姐姐海涵,这镯子是家姊留与小女的唯一物什了,小女一时心急才......”“无碍,”萧容坐了抱着兔儿。
“这.....此地竟有如此跳脱的兔儿!”玉婉瞧着兔儿,怯怯地抚了抚,兔儿扑棱了数下耳朵,倒是逗得玉婉连连娇笑,
“山里窜下来的,我瞧着耐眼,便养了。”萧容随口便答,兔儿僵了片刻。
玉婉却掩口失笑道:“我听二少爷说宫里的娘娘们爱养狸奴,乖顺,倒真真从未闻爱养这活宝儿的,倒是与姐姐挺配!”
“狸奴性子冷,只怕那所谓的娘娘们或是惺惺相惜罢了... ...”萧容冷冷道。
“啊呀!可不能乱说,这话许是让哪家大人听了去可完了,阿弥陀佛... ...”玉婉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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