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时,女孩儿被阿采唤了起来。
“何事?”女孩眉间含了清梦被扰的隐隐怒气。
“今日城西有个花肆,听闻那儿去了好多京城子弟姑娘们,小姐若能穿了那红裳前去,定能艳压群芳,兴许,还能择个佳婿……”
“花肆倒有意思,小爷对那些官老儿的贵子们可毫无兴致"女孩散散闲闲地思索片刻,便唤道,
"阿采,替我更衣!”
“全凭小姐吩咐!"
阿采笑靥如花,但黎色的眸中却添了一味狠毒与自嘲。
春归后的城西闲雅绚漫,和风醉人,沿途是一些青砖黛瓦的水乡人家,宁谧祥和。
也不知走出了多远,女孩不禁发问:“阿采,此地怎会无人?”“小姐,这花肆未时才始,不如婢子先领您去后山耍耍?”阿采笑得愈发明丽。
“走!让你见识见识小爷的野捕本事!”一听后山,女孩儿起致,催着阿采赶去。
行至后山,阿采忽地"啊呀!"一声。
“怎了?”女孩回眸,见阿采扶着身子道:"婢子…有些内急,山下有个茅厕,婢子不敢扰了小姐的雅兴,先行一步,小姐好生从此处候着,婢子速回。”
“去罢”女孩摆手,阿采躬身奔去。
莫约停了有一刻钟,女孩隐隐有些不耐。
“阿采?”她唤道,旷寥的山上隐隐传来了她的回声,女孩心下纳闷,
“阿采?”
仍无人回应。
“去哪了……”女孩踞于石上,敛目小歇。
又过了几刻钟,女孩儿候不住了,便朝山脚走去,行至山角,女孩儿怔住了——这儿哪有茅厕?
虽说被人唤着"小女侠”,女孩也是生出了怯意,倒底是深闺小姐,女孩切切地朝山下寻去。
渐渐,女孩瞧见了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心想终于有人了!于是高呼:“前面两位哥哥!”
两个男人循声望去,女孩刚欲再度开口,高的那个忽地嚷道:“可是那花妖!”
女孩又是一怔,不解道:“何为花妖?我方才和自家侍从走散了,还想问这位哥哥,可曾见过一位湖蓝衫子的女子?”
矮的那位大喝:“孽障,刚害了那位姐姐又想穷追?看我不降了你!”言罢,飞身冲来。
女孩儿不敢有半分怠慢,仰身便躲,边闪边问:“哪位姐姐?谁伤了她?”
“别装痴扮呆!若非那姐姐相告于在下,这儿有花妖潜于此谋财劫舍……”正说着,高的男人也从旁侧帮衬。
“小爷我不是那花妖!”女孩不知自哪儿窜起的一阵怒火,挥袖由防转攻,生生袭向了矮的那脸。
矮的被打的措手不及,连连退避,高的欲来暗袭,也挨了女孩儿两掌,退了数步。
女孩怒目圆睁,刚收了拳,却堪堪感受到了手中一硌,却心下一惊。
袖有两层!内层有东西!
女孩将手背于身后,一番摸索,却触了一片彻骨寒意。
这是……短刀?
女孩屏息,欲将那器物拿出,指尖却勾到了细线般的东西。
这不是短刀,此为何物?女孩皱眉,心下思索。
刹那间,女孩忽地瞥见两人急冲而来!
不妙!女孩挥袖欲挡,却见这袖内倏地闪出一物,片刻间,冲在最前的那高的应声倒地!
三人皆为大惊。
矮的猛然蹲身,扶起高的,半晌,抬首,望着女孩的脸毫无血色,由于恐惧而扭作了一团,他张了张口,颤声道:“袖……袖箭……”
袖箭?!
女孩这时才记起手里摸了个物什儿,摊开掌一看,一枚小巧但泛着寒光的袖箭映入她眸,很快,她又望向那两人——
矮的扶着高的状如逃命般奔向城中……
“这么而言,你不是那花妖,也没害人?”
洛漫笙见萧容讲到此,失了神般,便出声道。
“是了。”萧容叹气,
“这么多年,可曾回家探过?”洛漫笙又道,
“哪敢光明正大地下山?只在子时孤身翻进后院留了信儿,说我跟庙里的一个师父云游学降妖本事去了。”
“庙?”
“说来也蹊跷,那山里有个庙,里面却未见供奉哪路神仙,我就从那儿歇了脚,靠猎物充饥。”
“你那袖箭,可与我一瞧?”洛漫笙道,
“没箭了,就那几支,被猎物的血污锈,就弃了。”萧容掏出怀中袖箭柄,递与洛漫笙。
“你……”
望着洛漫笙的眉心越锁越紧,萧容反倒上了兴,问道:“怎了,可是又玄妙之处?”
洛漫笙隽秀的剑眉凝在一起,堪堪道:“你与掌门……相识?”
“掌门?”萧容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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