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怜九回过意识,鼻尖的血腥味愈发浓烈,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被南玄澈横抱着,身上穿着他的外衣,走在回府的路上。他的肩上还渗着血。
“公子,你快放我下来,你还流着血。”
怜九挣扎着,可他抱的很紧。
“快放我下来。”可他依旧抱的稳稳的。
她又着急又担心,眼里满是泪,忍不住哭了。
“公子,求你了,放我下来吧.....”
终于,他叹口气说。
“你的踝骨断了,下来也不能走路。”
听此,怜九只得作罢。
自后门回了府,到了阁房,刚一沾地,她就完全不顾自己的脚,着急的到处找伤药,南玄澈就任由她抹着眼泪,扯开自己肩上的衣物。
看着那渗着血的深痕,怜九已不知是委屈还是心疼。
“跟你说沐浴在王府就行,偏要去那月黑风高的危险地方,现在倒好,我害得你受这么重的伤,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王爷非要我陪葬了不可……”
“你这么怕王爷?”
“我都没见过,怕他做什么。”
“那你就是怕我会死?”
“我……”
见怜九如此表现,南玄澈竟兀自笑起来。
等她东奔西走的为他处理好伤口,才意识到什么似的问。
“为什么我的脚不疼啊?”
南玄澈悠闲的仰身躺在榻上。
“我已经替你接了。”
“什么时候? !””
“在你醒来之前。”
“那意思是……”
“你刚才骗我。”
怜九惊道。
更深露重,南玄澈偏头看去,怜九一直守着他,趴在床边睡着了,一如既往的安静,眼角还挂着泪迹。
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了上来,紧紧环在怀里,闻着她的发间好闻的棠梨香。
“阿叶,就算只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第二天一大早,怜九一睁开眼就暗自一惊,自己怎么会睡在公子床上?!
四处寻,却不见他的影子,满院的棠梨,开的正盛。
也正是那一天,军王起兵哗变,顷刻间,万千精骑直逼宫城。
铁骑之上,名满皇城的军王一袭玄衣,似夜染琉璃。
“南玄澈,你终于是来了。”
城墙上,站着行迹疯魔的九五之尊。
“臣本无意,是陛下逼得太紧了。”
只听他呵笑一声言道。
“是你逼得朕,怨不得别人,你以为朕可欺吗,若无你授意,凤泽会如此大逆?”
“到了这等地步,也该收场了。”
“哈哈哈……,想皆大欢喜?不先看看她吗?”
怜九的出现,让南玄澈如何也没有想到。
她被两人死死紧紧缚住,拉到城墙边上。
“公子,你……”
怜九怔然的看着,城墙下,南玄澈那身熟悉的墨色锦衣。
数十个侍卫齐齐向南玄澈拉开了弓,利箭在弦。
“凤氏余孽,罪臣之女,仅这一条朕便可要了她的性命,怎么样,南玄澈。”
“想救她吗?”
“十箭,你受这十箭,我就放了她。”
皇帝宣告着他的条件。
“不,不要……”
怜九一时惊乱,满眼泪的,看着城下的南玄澈毫不犹豫的下了马,拼命摇着头。
“可以!”
他应下条件,怜九哭的绝望。
“不,公子,不要,不要管我了……,求你,不要管我了……”
“乖,在上面等着我。”
“公子,求你了,快躲开……”
“放箭!”
“不……,昏君!”
她泪落如雨的叫道。
“父亲戎马半生,忠心耿耿,却为你所诛,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娘自戕而死,看着丫头替我跳进熔炉……”
“如若今日,他死在这里,我凤兮叶做鬼都不放过你。”
“凤泽是忠,可他忠的是帝位,不是朕。”
只听令下,箭欲脱弦,她拼尽全力挣脱束缚,自城上,一跃而下,张开双臂,于此同时,利箭纵横而出。
幸好,她挡下了,替他抵了所有的箭。
她紧紧环着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哭着说。
“墨月,你是墨月……”
“阿叶,我是,我是。”
殷红的血自她唇角涌出,眼神一点点涣散……
“对不起,虽然我还不想离开你,却也只能……,如此了……”
她死了,皇城的所有的棠梨花,一夜落尽,三年再未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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