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狗皇帝虽已二十出头,宫中也没什么伺候的女人,以前好像有过几次选妃,好像都无疾而终,莫非这狗皇帝有什么隐疾?
“宋普”之前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也不太了解朝廷的事情,到这会儿,宋普才发现,自己对狗皇帝了解并不是很多。
不过,他没想到他会喜欢听别人吹彩虹屁,难道以前这么久都没有去拍他马屁?
真奇怪。
宋普胡乱想着,便听澹台熠那独特的慵懒声线开腔道:“到了。”
宋普抬眼一看,心头一跳,澹台熠为何将他带到寝宫来?
这狗皇帝不会是个基佬,想搞他吧?
澹台熠似不知他的慌张,笑吟吟道:“宋卿口才这般伶俐,不若帮孤一个忙。”
宋普战战兢兢地问:“陛下请讲。”
澹台熠道:“你与孤过来。”
宋普便跟着他继续深入,幸好澹台熠没有带他去龙床那边,而是领着他到了诺大的书房里头。
澹台熠坐到了椅子上,将案台之上叠得整整齐齐的奏折推翻,望着宋普,微微压低了嗓音,道:“宋卿,帮孤批阅奏疏罢。”
宋普:“……”
宋普忍不住道:“臣愚钝惶恐,陛下此举似乎有些不大好。”
澹台熠听他说这话,嘴角的笑便冷了,“宋卿不愿?”
宋普冷汗又冒出来了,他一个无名之辈,代替澹台熠批阅奏疏?
这狗皇帝想一出是一出的,也不想想这种责任他担待得住担待不住。
但他如今也明白了和澹台熠说话就是得顺着他说,不然会惹他不高兴,宋普整理了一下思绪,艰难地开口:“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恨臣太过愚钝,怕耽误了陛下。”
澹台熠道:“孤信你,宋卿舌灿莲花,为人也机灵,惹人喜爱,批阅奏疏也必定手到擒来,来吧,宋卿,来孤身边坐。”
不犯病的澹台熠看着好像就是一个普通人似的,但宋普也不敢马虎大意,他坐到了澹台熠身边,澹台熠忽然鼻子动了动,嗅到了宋普身上一股淡淡的幽香,问:“之前离得远倒是不知,现在倒是闻到宋卿身上有股香味儿,可是用了什么熏香?”
宋卿“啊”了一声,有些窘迫道:“臣也不知,许是家中奴婢随意熏染出来的味道。”
澹台熠凑近了他嗅了嗅,声音轻柔道:“味道很好闻,很适合宋卿。”
凑过来什么?gay里gay气的!
宋普硬着头皮道:“谢陛下夸奖。”
澹台熠忽然问:“宋卿可怕孤?”
宋普疑惑地抬眼看他,澹台熠对着他微微笑,浅金色的眸子像晶石一般通透,带着洞察人心的暗芒,“李宗义等人都怕孤,宋卿你呢?”
宋普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一道送命题!
因为澹台熠正盯着他看,他也不好想太久,因而只在脑子里思考了几秒,便慢吞吞地开口道:“臣怕。”
澹台熠眼神微闪,“孤想也是。”
宋普小心翼翼地回答:“因臣的一片赤诚之心,绝对无法容忍臣对陛下撒谎,但臣虽怕,但也更说明陛下确实为天下共主,具有龙之威仪,寻常人等不敢直视,自当心存敬畏。臣也只是凡夫俗子,俗不可耐。”
澹台熠咧嘴笑了,突显出了他此时美妙的好心情,“宋卿说话这般好听,怎地以前不见宋卿开口?”
宋普窘迫道:“以前是臣没放开,如今和陛下熟悉了,才忍不住袒露真心。”
澹台熠道:“宋卿的真心,孤是极其喜爱,以后便保持这般罢。”
宋普毕恭毕敬道:“臣遵圣旨。”
澹台熠笑得开怀,“既如此,宋卿快快帮孤批阅这些奏疏吧。”
宋普听了,只好拿起一本奏疏,翻开看了起来。
他有着原主的记忆,看这些奏疏倒不是很难,但总归有些吃力,才念一行,旁边的澹台熠已然扫完了奏疏内容,他眉眼冷凝,冷哼道:“那些臣子张口闭口先帝如何如何,孤列祖列宗如何,好似孤不顺着他们的话就是大逆不道天理所不能容,呵,要是他们都有宋卿这般嘴甜,黑牢牢房也不必那般紧缺了。”
嚯,这狗皇帝,当真一副暴君做派。
宋普赶紧说:“陛下大可不必与他们计较,有些臣子标榜忠臣,本身无什么本事,又想着青史留名,才会执意顶撞陛下,陛下若是生气,反倒着了他们的道。”
见澹台熠仍然眯着细长的眸子,一副不悦至极的表情,宋普咽了一口水,又道:“他们既然如此感怀天下苍生,陛下倒不如重用他们,让他们去做实事,反倒好过张嘴批评陛下,陛下以为呢?”
澹台熠依然不悦,言语间已然有着阴恻恻的味道,“孤为何要那么做,既然对孤不满,又那般想念先帝,孤倒不如成全他们,叫他们在阴曹地府相会。”
澹台熠言语之间,对先帝好似也没什么恭敬和孺慕,好像不是父子,反倒是仇敌一般。
宋普:“……”
宋普感觉手里都出汗了,他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一派诚恳之色,“但是日后只要说他们是死于谏言之下,那无论是谁都要道一声大忠大义之臣子,青史也俱留名,对于一个文臣来说,这已是莫大的荣幸,死不死倒也无所谓了。陛下这般做,反倒顺了他们的心意,就像打蛇要打七寸,对付人也要看准其弱点下手,臣以为,不若让他们各司其职,委以重任,若是有了差池再问罪,陛下站得住理,也叫他们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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