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棠扶着自家母亲,连连点头:“不走了,再也不走了。”鸠泫汀牵着未昭,看着一家团聚的情形,轻声说了句:“走吧!”
等明若棠回过头,鸠泫汀早已没了身影。
只是高兴劲儿还没过去,宫里便来了人,还不是一般的人,是如今的太子。他带着皇帝的赏赐,来了这太师府。
太子也没摆架子,就着明太师给明若棠办的接风宴,就喝了起来。
“明公子,你如今这身子可好些了?”太子问道。
“已无大碍,只是不宜操劳。”明若棠答道。
太子点点头:“我知你不想入朝为官,那你也不能靠这太师府吃一辈子啊!”
明若棠愣怔片刻,这不像是一个太子该过问的。频繁接触大臣家的子弟,这不是给人留把柄吗?结党营私的罪名,可不小!
“太子殿下,明某并无大志。待他日,建座私塾,予以孩童启蒙,赚些银两,也是能度日的!”明若棠道。
太子听罢,略表歉意:“倒是孤狭隘了!明贤弟见谅!”接下来,太子再也没说过这类话,只是态度比之前要热络许多。
加冠礼当天,太师府来的人并不多,都是些与明太师结交的文人,并没有什么高官。加冠的仪式结束之后,明若棠拿着自己解下的发带,回到了房间。院子里,那株雪棠依旧。
“棠之!”少年清冽的嗓音传入明若棠的耳中,雪棠花掩盖的地方,显现出了少年黑色的身影。
鸠泫汀趴在枝头,那雪棠枝渐渐垂落,停下时,刚好对上明若棠的面孔。鸠泫汀狡黠地一笑,右手举起,一根玉簪随着鸠泫汀的动作左右晃动:“这可是我最值钱最干净的东西了,送你!”
明若棠看清了那簪子的样式,是云竹纹的,簪头的祥云绕竹很是好看,镂空的手法让其显得更加精致。整只簪子绕了金银丝,金丝勾勒出祥云纹,银丝描绘着青竹纹。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你舍得?”明若棠是知道鸠泫汀的,这三年,为了不亏着他,鸠泫汀的家当几乎花光了。剩下的,全是他口中不干净的银子。明若棠不知道那些“不干净”的银子是怎么来的,只知道他自己都不曾轻易花过,大多都是散给了街边的乞儿。
“舍得!不舍得我才不拿呢!”鸠泫汀飞身离开了雪棠枝,站到明若棠面前,将簪子塞到明若棠手中:“这是我母亲留下来的,说是要留给自己儿子做冠礼的。只是,我还没见过她,她就没了。父亲临走前,将这簪子给了我。我却觉得,配不上!一直都没戴。你可不许不戴!我母亲是个好人,这簪子,干净着呢!”
明若棠拿着簪子,这簪子触手生温,是块好玉雕琢的:“泫汀,这世上,你的那些银子,没有不干净。不干净的,永远都是腐烂的人心。簪子我收了,要不回去的那种!”
鸠泫汀愣了愣,忽而笑了,笑得恣意,仿佛是挣脱了束缚,如鹰回长空,鱼归深河:“棠之,我知道了!叶沽尘来找我了,说是找到了药材,只是治疗有些麻烦,不能随便离开。”
“所以,这算道别?”
“也不算,反正,我会回来找你的。等我回来,陪你过……嗯……你想过的日子。”
“行!不过,你不会这一走,就是几百年吧?”明若棠听人说仙家一瞬,人间沧海。
“不会,顶多……一两年吧!”鸠泫汀说完,便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在了细白的花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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