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

漫漫黄沙，被白雪掩盖，肃杀的风，一刀刀割在皮肤上。这里，已经过了国境。鸠泫汀特意绕开可能开战的地方，带着明若棠进了漠地。

“冷吗？”鸠泫汀靠近明若棠，又给他披了一件袍子。

“还好，我没那么娇气！”明若棠道：“这种地能走马车吗？”明若棠掀开车帘，帘外的风雪瞅准时机，用尽气力挤入温暖的车厢。

马车里真算不上多冷，奇怪的是，雪地里，马车很是平稳。未染化了人形，坐在车外，同情地看着未昭。为了让贵公子舒服，未昭连术法都用上了。不过，这马车也是真好，也不知是哪位炼器师做的。

某个老头缩在小屋里，煮了一壶浊酒，看着漫天飞雪，轻酌一口，连头发都是满足的：“也不知君上怎么样了？”

夜幕将至，鸠泫汀才找到落脚的地方。这是一片无主之地，有个诨名——佣兵洲。这是漠北最大的一片绿洲，漠北各个部族都想争，却又都争不下。亡命之徒也喜欢往这里跑，各方人氏，来了漠北，也都是往这里聚集，久而久之，讨生计的人自行成了佣兵，这块绿洲，也没人争了，索性就这么放着。各部族若是没有绝对的实力，是不会动佣兵洲的 。

佣兵洲向来是拳头说话，这里最受欢迎的，不是风月所，而是角斗场。这里，是最为光明又最为黑暗的地方，没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却是人命最不值钱的地方。

夜晚的佣兵洲最为热闹，哪怕是凛冬的冰雪，也阻隔不了这热闹。明若棠看着街巷里，行人匆匆，便多问了一句：“泫汀，他们去哪？”

鸠泫汀看了看他们的背影：“不是什么好地方，不好玩的！”

一路走来，还是第一次听鸠泫汀说出“不好玩”这三个字来，既然不好玩，为什么都去呢？

“我想去看看！”明若棠很是好奇，有多不好玩。

鸠泫汀拉着明若棠，径直朝客栈走去：“不行！说了，不好玩！”鸠泫汀没打算带着明若棠在佣兵洲里逛，只是这次需要买些东西，再加上舟车劳顿，才在佣兵洲歇下的。

明若棠还是第一次看鸠泫汀这般模样，更是好奇了，手挣了挣，挣不开。鸠泫汀停下脚步，放开了明若棠的手，转身看着他：“棠之，你明天要是还想吃饭的话，就不要去。”

“你还能饿死我不成！”

“我不饿着你，你也吃不下！”

“不试试怎么知道。要是真如你所说，以后，我都听你的，成不？”

鸠泫汀看着明若棠眼里的狡黠，不免有些头疼，怎么感觉，棠之不乖了。这样的棠之送回去，二老会不会砍了我？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答应了吧：“明天别后悔！”

鸠泫汀选了个靠后的位置，陪着明若棠，有汜则是被未染给带回去了。明若棠坐定，只听得周围欢呼嚎叫声绵延不绝，声声灌耳，比闹市还要吵上几分。

“泫汀，这是什么地方？”明若棠问道。

“角，斗，场！”鸠泫汀道：“别后悔啊！”

明若棠看着压抑的环境，心里有些不安。忽然，一阵欢呼声震得明若棠身躯一颤，原来是场上胜负分了。

赢的人站在台上，展示着自己强健的体魄，输的人趴在地上，鲜血淋漓，四肢诡异地扭曲着，显然是断了。场外的观众似乎不是很满意，高喊着“继续”。

可人都趴了，还继续什么。明若棠这么想着，场上人也给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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