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迎亲的队伍远去,花信都定定的望着陈王的方向,挂在脸上的泪痕早已风干。
回去之后,花信又病倒了,这次生病比以往都要严重,她高烧不退,迷迷糊糊的说着胡话,呼唤着“严公子”,手里紧紧握着陈王送给她的发簪。
我一边给她拧毛巾降温,一边心疼的对她道:“傻孩子,你快快好起来吧,你病好了,我就带你去见陈王。”
“对了,陈王叫慕容言,你知道吗?”
花信痴愣愣的望着我,双眼浑浊,含糊不清的喃喃,她说的什么,我听不懂,只是看她这副模样,我的心像坠入了一池冰水中,透骨的绝望将我淹没,只怕花信在世上的日子不多了。
又过了几日,花信明显好转,她笑着问我,是不是真的带她去找陈王,我咬咬牙,下定了决心:“找,咱们去找他,让他给你赎身,接你回王府,你不是有他的信物吗?去的时候把发簪带上。”
我正要为她梳洗打扮,她却握住我的手,用细微又虚弱的声音道:“阿娘,这三年我一直没有忘记阿言。”
“阿娘知道。”我拍了拍她的手背,强压着内心的不安与彷徨,“快快起来,阿娘这就带你去找他,让他给你个名分。”
花信泪眼滂沱,连连点头,不住朝我说一些感激的话,我为她擦干眼泪,给她选了身漂亮的衣裳,扶她到铜镜前坐下,为她涂脂抹粉、梳发髻、戴花簪,我透过铜镜看她,只见她眉眼含笑,一脸的神往,仿佛今天她就要做陈王的新娘,她欢喜,我却心酸,她的心上人可是陈王殿下,二人尊卑有别,他会接纳花信吗?他还记得她吗?
梳妆完毕,花信站在铜镜前痴痴的看着自己的身影,昔日明亮的双眼不复清澈,没了光彩,饶是我见多了生离死别,此刻还是忍不住想落泪,如果我所料不差,花信在人间的日子不会太长了。
事实一如我所料,在去陈王府的路上,花信忽然浑身无力软倒在地,这一跌,竟是再没能起来。
按照唱韵轩的规矩,凡是在我们这儿过世的姑娘,都要埋在乱葬岗,花信自然也不能例外,我心疼她,不愿她曝尸荒野,便雇了辆马车,把她送到了洛水之畔,把她葬在了这里。以后每年清明中元,我也能来看看她,给她上几炷清香。
花信入土为安,我的心里空落落的,不敢相信陪了我十年的姑娘,一下就没了,曾经的她是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儿,如今只是洛水畔的一堆小土丘,不过有一处葬身之地,也不算差吧?多少姑娘都在乱葬岗长眠,花信和她们比,算是比较幸福了。
花信去的突然,没有留下什么话,如果她有什么话想说,应该会让我把陈王赠她的发簪一同埋葬,可是无论她说不说,我都不会这么做,发簪埋进土里,便一点价值和用处都没了,好歹它是一支簪子,总该发挥它的功用,不该就此埋没。
我带着花信的发簪去陈王府找陈王慕容言,看守王府的下人见我找他们王爷,皆冷眼相待,无人通传,我不以为意,继续守在王府门前,只要坚持守着,总能等到陈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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