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灯火阑珊处

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人们辞旧迎新。春风送来了融融暖意，一家人欢饮屠苏酒，好不惬意。

初春的朝阳下，千家万户正忙着换新桃符，一派盎然。

阿落像往年一样收了压岁钱就兴冲冲地跑到独孤府去“拜年”，独孤澈已经见怪不怪了，一早便是准备好了红包坐到大厅里等她。

“师父，新年好！”她佯装很恭敬的样子。独孤澈实在看不了她这样子，就顺手把红包递给她，她欣喜地快速接过红包，独孤澈看到她这样子，哭笑不得。“她倒是越来越像她了！”

“兄长…”只闻其声却未见其人，但这放荡不羁的声音除了那人还有谁呢？“兄长，新年快乐，这是我…”突然停顿了一下，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呀呀呀，啧啧啧”嘴里发出感叹的声音，还不忘围着他转了几圈。这时他注意到了旁边站着的小女孩，恍然大悟。

“我就说怎么这么熟悉呢，原来如此。唉，罢了，反正兜兜转转还是到了你的手里。”“小鬼，我呀，我们昨天还见过呢？”他欣喜地指着自己说。小阿落调皮地做了个鬼脸就跑出去了。

“我们有几年不见了吧，说说这些年干什么去了？”独孤澈招呼他坐下。“别提了，前几年被我爹逼着去管江南的铺子，近些天才回来，还没来得及来看望兄长。可你也知道我，我自小便不喜爱那些，我的梦想是要成为大侠去行侠仗义，帮扶弱小。那些事将来交给家弟便是，反正家弟从小便一副商人的精明样子。”他忘我地说着。

林家世代从商，是一等一的富商，全国各地都有自家的产业。可惜林家大公子是个爱做梦的。“兄长，那个小姑娘是黎府那小姐？早就听说人家满月你就收了人家当徒弟，原来是打入内部，从小培养啊！”他一脸看戏的表情。“别乱说，我觉得还是江南风景好，更适合你。”他偏头严肃道。林飞叶一下子就怂了，“别呀，兄长，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城中新开了一家酒楼，咱们去看看！”边说边走到独孤澈的后方做出给他捏肩陪笑的动作。要说这世上能让他服的人，当属独孤澈了吧！

一个新年在欢声笑语中已接近尾声。这天在阿落的小庭院里，“阿落，今天上元节，师父今夜带你出去玩吧！”“好啊，正好小外甥快出生了，晚上可以去河边放河灯为他祈福！太好啦！”

酉时他们出了府来到街上，好一片热闹景象。绚丽多彩的灯火将大地点缀得五彩缤纷，美丽姑娘的欢声笑语更是与绚丽的灯光融为一体。人们观灯赏月、尽情歌舞、游戏街头巷尾，家家户户红灯高挂。

街上人山人海、锣鼓喧天，舞龙舞狮。“师父，人好多啊，都看不到！”她故作撒娇。独孤澈无奈地看了她几秒，弯下腰抱起她，“抓紧了！”还没等阿落反应上来，他们就到了旁边阁楼的最顶层。“哇，师父好厉害，师父，你真好！”

说完小阿落就拉着师父的衣袖，兴奋地跳着，一会儿指着舞龙舞狮的人们、一会儿又指着踩高跷的兴奋地叫着:“啊，师父，好热闹，快看！”“这些你每年都看，每年都是这个样子。”看似不带感情的一句话，却无人看到他眼里的宠溺。

等到她看够了，独孤澈又用同样的办法将她送下去。街上的小贩叫着汤圆，小阿落走到摊位跟前就不走了，直勾勾地盯着，独孤澈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老板，来两碗。”小阿落听到这个，就冲他笑笑不说话。还没吃完的时候，小阿落就预定好了一会儿要去猜灯谜。他们如约来到了布满花灯的走廊，这里有好多男男女女，真可谓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呦，公子，来看看我们的花灯，有兽头灯、走马灯、花卉灯、鸟禽灯…搏个好彩头，胜出者可以赢得今年最精美花灯。”一旁的小贩吆喝着。

“想要吗？”他看向手中拉着的小人儿。小阿落没有说话，却不停地点头表达自己的渴望。独孤澈拉起一个花灯下的纸条:四面都是山，山山都相连。打一字

“田。”他不假思索的蹦出那一字。又提起下一个:园中赏月小窗前。打一节日

“自然是元宵佳节了。”一旁的小阿落开口笑。……又这样陆陆续续地猜了多个，小贩的脸上都挂不住了，只好把那个精美花灯拿下来送给他们。

“师父，阿落今天很开心，但是…嘿嘿，累了！”说着便张开手臂求抱抱。面对这样子的小阿落，他竟无法抗拒，面上很无奈，身体却很诚实。

他抱着她来到河边，之后他们一人放了一只河灯。“愿阿落一切安好，平安长大，无忧快乐。”他默默祈祷。夜深了，该回去了，走吧。“师父，你刚许的什么愿啊？”“当然希望烦人精快快长大，就别来烦我了。”“哼，师父，你怎么这样？”独孤澈看着她这副模样不自觉地笑了。

走到桥边，他们看到一对有情人在桥头相遇。“师父，阿落突然想到以前读过的一句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阿落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师父的意中人呢。那人也在灯火阑珊处吗？”本是孩子的无心之言，却在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迟疑了几秒开口道:“是啊，灯火阑珊处。”这话他更像是给自己说的。

“不好啦，夫人，老爷，大少夫人要生啦。”来报信的是允儿的陪嫁丫头，“怎么回事，不是离生产期还有几天吗？”黎夫人急切地问。“夫人饶命，今早少夫人从几个丫头嘴里听到将军的噩耗，便腹痛不止，您快去看看吧。”黎夫人急切地小步跑着。“产婆、丫头都在吗？啊，焱儿，少爷呢？”她已经紧张地语无伦次了。“夫人放心，都在。”“那就好，快走吧，我怎么放心的下，这可是黎府的长孙，佛祖保佑，保佑我的乖孙儿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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