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去看看热闹，这后宫中的女人总得也就这么几个打发时间的趣事。去了不仅能看戏，还能落个贤名。”看如意不解的瘪嘴了林霏霏解释道。

“奴婢也不过是希望娘娘歇息好…碧珠来给娘娘绾发。”如意唤来碧珠。

碧珠行礼后抚上林霏霏头发问：“娘娘今个儿想绾什么发？”

“双刀髻罢，正好将皇上赏的那支镂空飞凤金步摇用上了。”林霏霏打了个哈欠，将手中的金海棠坠海珠步摇丢回攒金丝聚宝盒中。

栙阑阁中林舒窈早早的择了件碧色宫装，碧荷领着一个送衣服的小宫女进来，小宫女提议说是在外罩一层深碧色薄纱，最是俏丽。呈上后林舒窈见是制衣坊新送来的新衣，林舒窈瞧着也算清新脱俗便换上了，伸手让春生虚扶着让碧荷跟着，主仆三人一同出了栙阑阁。

等到了钟粹宫时林舒窈看到李若怡已等候多时便快步走近到李若怡跟前，李若怡见林舒窈的衣服时惊讶的捂住嘴，悄声提醒道：“你这衣裳同徐嫔娘娘的太相似了，今个儿赶巧了，徐嫔娘娘也穿了件碧色宫装外头套了绿纱。若是你穿着这衣服前去，以徐嫔娘娘的性情定然…”

林舒窈握住李若怡的手示意对方自己已经知道了她下面的话，只是眼下再回栙阑阁换定然是来不及了。林舒窈想着李若怡说只是相似，最像的定然只有外头的纱罩。只要处理了纱罩便可以了，想到此处林舒窈抽出头上的金钗割破了纱罩直接撕开。

李若怡看到林舒窈这一动作行云流水绝不拖沓心中有些滋味，林舒窈相貌在后宫中算不上拔尖的为人聪慧单看这事的反应处理便知道是个聪慧的人日后在宫中定然也有几分地位。反观自己，长处只有在懂些许医术皮毛能优胜过林舒窈。

林舒窈撕下纱罩后揉成一坨塞给碧荷道：“你先拿回栙阑阁，待本嫔回来后再行处理。”

“是。”碧荷抱着撕碎的纱罩抱在怀中，行礼后往回赶。林舒窈点了点头，拉着李若怡的手道：“今日若不是你，我定然同徐嫔撞上了。她是从四品的嫔，我倒是得同她赔不是了。幸亏有你，若怡你是我最亲切之人。”

“你我二人是闺中故友，不过去一句话的事，哪能你如此记着。姐妹在宫中自然要相互扶持的，日后遇到这种事你不也一定会拉我一把的吗？”李若怡回握住林舒窈的手道。

两人品阶都未到正五品，照着大昌后宫的规定两人都还未能佩戴护甲。两双手紧紧交握，最后才松开彼此的手一同前往长春宫请安。

长春宫内，徐沁早到倒是叫王毓初吃惊。徐沁行礼后正要照着往常，坐到左边第三桌也就是柔妃下座。却被长春宫的子丹叫住，子丹提示道：“徐嫔娘娘，往日苏昭仪不来请安您顺位自然坐的是这里不过苏昭仪以后恐怕也要日日来长春宫请安了。所以苏昭仪娘娘的座在柔妃娘娘下座，您在右边第三座。”

“…这是自然。”徐沁强忍不适坐到了子丹所指的位置，她自然不能因为换了位置的事同皇后发火她心中想到只要林舒窈一来穿着同自己一样的衣服，待会儿便可以嘲讽她便压住了心中的火气。想到便摸了摸身上这件纱罩，梳洗装扮好正请安行礼的苏晚在舟行礼时便看到徐沁一脸得志小人的模样还不停的摸了摸身上的纱罩。

“徐嫔妹妹对制衣坊新送的衣服似乎很满意？这样新颖的样式倒是不常见，却又好看的打紧，看得本宫都有些想叫制衣坊给本宫赶制一件了。”苏晚舟手靠桌上撑着头看着被自己夸奖后露出满意笑容的徐沁。

“这是自然，听说这是民间新颖的穿法。”徐沁用帕子遮嘴轻笑。

“哦？那倒是你第一个在宫中穿上了。”苏晚舟笑着看徐沁，心中对徐沁的一被夸就飘飘然满是不屑，只要柔妃这个怼人精知道了自然有徐沁的不舒坦。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请嘉贵妃娘娘安，请苏昭仪娘娘安，请徐嫔娘娘安。”同林舒窈二人一同进来的有好些妃嫔，都赶上了一趟。

“快些落座罢。”王毓初笑得嫔妾打趣道：“你们倒是扎这堆的赶来，这天大致也能穿亮些的颜色了。无论是刚入宫的小姑娘还是徐嫔这些老姐姐们，待会儿本宫便让制衣坊给你们一人制两件夏衣，布匹我待会让子青送去各宫挑选。”

“不知姐姐有没有想到臣妾呀，臣妾也缺漂亮的衣服，想的紧呢。”林霏霏依旧是人未出现声先到，挑开帘子走上前行礼。

“臣妾请皇后娘娘万安，静妃姐姐，嘉贵妃姐姐安。”

“快些坐下吧，往日不见你侍寝第二日来请安，还以为今日你也不来呢。幸亏留了你的座，否则不知道你这小娇气包能闹别扭闹成什么样呢。”王毓初笑了笑又将视线瞥向徐沁。

徐沁看着本应该穿着和她一样有纱罩的林舒窈怎么没穿，见到林舒窈和李若怡相视而笑时心中便有一团怒火。李若怡住在她钟粹宫的偏殿，她的心怎的这样偏。

“留不留座，臣妾就应该坐这儿。谁来都得让座，不是吗？”林霏霏见下座本应该是徐沁却变成了苏晚舟，心中了然她被换了座。经过王毓初这么一提，林霏霏这么一说后宫众人瞬间看到了换座了的徐沁，原本一直坐在柔妃下座的徐沁换成了苏晚舟，瞬间知道了这句话说的就是从二品来了她这个从四品的嫔还是得让开，她徐沁坐不坐柔妃下座，得看苏晚舟来不来。

“噗呲，徐嫔姐姐，你这衣裳款式倒是新颖。”马丽蓉听到林霏霏的话后顺势朝徐沁的衣服上看去。

“宫外民间的穿法罢了，瞧着新颖穿上图个新鲜。”徐沁见林舒窈没穿也没多少兴致对这衣服评论太多。

“向来都是宫外学咱们宫中的娘娘穿衣裳，哪里有宫里的娘娘学外头的穿法。”马丽蓉一脸无辜的模样朝四周笑了笑。

“本宫有些许上好的菱纱布料，想着不做白不做便做了一身衣裳，图个新鲜罢了。”徐沁见不得马丽蓉自然嘴上也不放过。昨个儿柔妃便拿了用来扑蝶的团扇讽刺她，今个儿自己便要拿菱纱纱罩来挤兑她。

听到徐沁说的话，林霏霏第一次觉得徐沁能如此顺眼。怼人怼到她心坎上了，林霏霏难得友好的朝徐沁勾唇一笑。

“唉？朱贵人怎么了？”马丽蓉知道徐沁怼了自己的便将话语转到了精神不佳朱萍身上。

“往日云水阁都是嫔妾一个人住，昨个儿忘记有贺宝林妹妹在了，便被吓着了…”朱萍撇了撇嘴。

“那倒也是，一个人住习惯了，谁愿意冷不零丁的插进来一个人呢。”苏晚舟说罢颇有意味的看向周郁鸢。

“宫中姐妹本就该熟悉彼此，住在一处也添些人气。若是朱贵人觉得皇后娘娘将贺宝林安置你那处叫你为难了，那便去找皇上罢？”周郁鸢说得倒是温柔贴切。

“这样的小事怎能劳烦皇上，嫔妾也不是不守规矩的人。嫔妾是江南人士，江南多江河，通常这河污了，一般都是要找源头在何处的。嫔妾觉得万事要解决，也应该从源头解决。”朱萍轻哼了一声，她向来明哲保身从不冲撞任何人，只想一个人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不求恩宠加身只求稳稳当当的在宫中过日子，只是这些人将贺宝林踢来踢去还踢到了她云水阁。她实在不能忍，只能记恨踢皮球的开头人静妃。

“呀，那贺宝林起初不就是在静妃姐姐的宫中吗？也不知何时去了苏昭仪姐姐的宫中。”马丽蓉故作惊讶，捂住嘴朝静妃看去。

林舒窈看见表面越发热闹，心中不禁流下满足的泪水。果然，入宫是个正确选择。不入宫嫁给世家公子最多也只能看到妯娌之间摩擦，小妾作妖以及各种算不完的帐和婆婆的刁难。入宫每天能置身于女人的战场，仪态万千花容月貌的妃子们梳妆打扮后来皇后的长春宫打嘴炮。果然，生活过得好满足。

“本宫原本也想着让贺宝林回到储秀宫侧殿，只是明月公主同静妃妹妹住着，怕是不太方便…”王毓初欲言又止，她既不能直接拂了周郁鸢的面子又不能不顾朱萍。虽然朱萍分位不好，不过人也是个聪慧的，只怕被这样的人记恨上。

“若是很为难，嫔妾自愿住去稍远的地方。住哪儿不是住？嫔妾从未在意过的。”就在众人都停声时，贺泠主动站出来行礼道。

“那便由你自己选罢。”王毓初微微闭上眼摆了摆手又道：“今个儿便如此罢，贺宝林留下。”

“是，嫔妾告退。”

“是，臣妾告退。”

众人一同行礼道。

“娘娘…”待众人离开后贺泠来到王毓初跟前。

王毓初叫锦书去拿宫中宫殿的图像，正觉口干舔了舔唇想抬茶喝又想到茶恐怕已经凉了时，贺泠主动将杯中茶水倒入桌上的盆栽中，又主动为王毓初斟茶。

“你倒是一个心思细腻的，懂事得打紧。住哪儿都不重要，重要是皇上的心在哪儿。本宫会同皇上说起你这个懂事知趣的孩子的，希望你能好好表现。”王毓初用茶盖挡住茶梗抿了一口茶再抬头看贺泠时。贺泠双目微红眼泪已经润湿眼眶，贺泠跪下低头道：“嫔妾自知身份卑微，在宫中也只想安分守己罢了。不求能得多少恩宠，多高的分位。娘娘这般好心嫔妾感激不尽，嫔妾…嫔妾无以为报…”

“本宫也不需要你报什么恩情，安分守己便行了。宫中日子时候长着呢，谁能永远当大树呢？总会有小树冒头的时候。听闻你在家中时唱曲乃上佳，宁宣阁虽然偏些，好在有个台子可以唱唱曲。到那儿安顿好住处后不妨吊吊嗓子…”王毓初点到为止，见贺泠感激的磕头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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