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待价而沽

大苍国出手失败后暂时停止了动静，祁连城这方，呼延修忙着揪出探子，加强布防，南小奚也在计划各种器具如何分开摆放，既能保证炼制效率又能最大化避免工艺泄露，是以边城一时间呈现出一派暴风雨前的宁静。

千里之外的京都却是别样的热闹。自打宫里流传出凤星现世的消息后，处处可见人们热烈谈论此事，其中不乏对凤星之人的猜测。起初众人只是胡乱猜测，说是哪家千金的都有，渐渐的，却有一股言论信服的人越来越多，俨然已经断定的样子。

京都最著名的酒楼醉满楼，二楼一方雅座，正坐着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一身上好杭绸所制的衣裙，勾勒出女子窈窈窕窕的身姿；头发挽成繁复的惊鸿髻，插着华贵的缠丝珍珠钗和碧玉金步摇，衬的女子尊贵非常；面上虽蒙着面纱，一双秋水般的眼眸却是光华流转，却是将女子国色稍稍显露了几分。面前小几旁立着一身着粉色衣裙的侍女，不时为其斟茶布点心。

这醉满楼的雅座颇为别致，只绕着酒楼四周一圈分布，中间却是整个空出，将下方一楼大堂敞在眼前。每间雅座三面皆由屏风隔开，向一楼大堂方向却并无遮拦，如此，既一定程度上维护了客人隐私，却又能将楼下众人的言论收入耳中。此时这主仆二人便是一边品茶，一边听着楼下的议论。

“要我说啊，这凤星还得是凤相的孙女凤轻云。你们看，凤相位高权重，这凤轻云出身就不错。再一个，这凤轻云素有美名，公认的京城第一美人不说，人还善良，经常派府中下人给乞丐施粥送馒头。这样的人足以配得上凤星之命，你们说是不是？”

“这位兄弟言之有理，只是一点不太对劲，这依国师所言，凤星也是刚出现不久，可这凤家小姐都成年了，为何之前十多年凤星都不出现呢？”

“说的也是啊，莫非这凤星是指刚出生的娃娃不成？”

“嗳，众位有所不知，那凤家小姐刚刚及笄不久，我猜啊，这凤星显现，想必是因为凤小姐刚成年的缘故！”

“此话也有道理，如若不然，京中还有哪家女子当得起这凤星之命呢！”

这些话落到楼上主仆二人耳中，听得那粉衣侍女喜滋滋的：“小姐你看，大家都说你是凤星呢！那可是将来能当皇后的命呢！”

“休得胡言乱语！这也只是众人猜测而已，做不得数的。”女子出口训斥，一双眼眸却暗暗泛起得意之色。

“这不正是民心所向嘛，再说了，还有哪家女子比得上小姐！如今凤命之言已出，小姐又未曾婚配，如今定是入了各位皇子的眼了。不知小姐中意哪位皇子？”

“此事父亲自有定夺。”

“最后选谁肯定是要看老爷的，我们就是随意说说嘛。皇上迟迟不立太子，也不知道是否有心中属意的人选。”

“此事不可妄言。我们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走吧，也该回去了，”

两人刚坐了马车回到左相府，便见有小厮在垂花门处等着，待两人下了车便上前道：“小姐，您回来了。老爷吩咐您过去一趟，请随我来。”

凤轻云打法了丫鬟先回房，自己跟了小厮去了外院的书房。小厮上前通报，待得里面的人应允之后，方推门进去。书房里一男子正在写大字，看年纪四十上下，相貌端方，颇有气势，正是当朝左相凤中堂。见得凤轻云进来，放了笔说：“回来了，坐吧。去哪了？”

凤轻云行了礼坐下：“不过出去随意转了转，父亲找我可是有事？”

凤中堂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想必街上的流言你也听到了，你可有什么看法？”

“国师并未言明凤星是谁，坊间的流言也做不得数，不过以凤家地位，无论流言是否真实，对那太子之位有心的，想必也定会来拉拢父亲。”

“不错，太子至今未立，几位皇子明面上不显，暗里哪个不在拉拢朝臣。如今凤星之言已出，如若能与我凤家联姻，一方面可以获得为父的支持，另一方面也能借助这凤星之说，增加自己在皇上眼中的分量。你自小便貌美，将来必定不凡，为父教导你也不拘于一般女子学的琴棋书画。你且说说，如今朝中形势，你如何看？”

“当朝七位皇子，七皇子年幼。六皇子倒是人中龙凤，外祖家在军中颇有威望，其本人也是战功卓著，可惜不得皇上喜欢，朝中也并无势力。五皇子生母低微，生性风流，最爱流连烟花之地，无心于政务。三皇子过于鲁莽，当不得大用。如今看来，当属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机会更大些。”

凤中堂眼中闪过赞赏，不愧他时常亲自教导，凤轻云对朝中局势，看的还是很清楚的。“那依你之见，这三位皇子又有何优势？”

得了父亲赏识，凤轻云心中更是有底，当即侃侃而谈：“大皇子生母柳贵妃，颇得皇上喜爱，得宠多年，在后宫颇有势力。且户部尚书柳盛为其母族，自是支持大皇子的。二皇子乃皇后嫡出，太子向来有立嫡立长一说，这嫡子名分重量可不小。统领京卫营的定安候，其嫡次女孟氏便嫁于二皇子做了侧妃，如此，京卫营兵权便相当于掌握在了二皇子手中。三皇子与四皇子乃一母同胞，三皇子自会支持四皇子不说，皇上交给四皇子办的事，四皇子皆办的十分出色，朝中看好四皇子的也不少。三者皆是争夺太子之位的有力人选，只是那大皇子已是而立之年，且已有正妃。”

“分析的不错。至于大皇子，身为男子，年龄倒也不算大。至于他那正妃，是皇后安排的，母族只是闲职，没什么实权。相信如果有必要的话，舍弃一个正妃相信大皇子还是舍得的。只是圣意难测，这三方，无论哪方得了皇上的支持，便能将另两方稳稳压下去。好在你刚及笄，年龄尚小，我们还有时间再慢慢琢磨。几位皇子若是有心，也该表示表示自己的诚意了。”凤中堂抚须言道，眼中精光闪烁。难得女儿生的如此绝色，又悉心培养多年，自当待价而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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