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自甘堕落

“柳柳！爸爸妈妈来咯！”

我回头看，真的是爸爸妈妈耶！兴高采烈地冲过去，抱住妈妈的大腿，撒娇地道“柳柳好想你们啊，你们是来找我和爷爷玩的嘛？嘻嘻！”

……

那天，天阴沉沉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爷爷那时候患病上了，癌症后期！

“你们来了啊！快进来吧，屋里……”不等爷爷说完，我就看着母亲眼睛红肿红肿的，嘴也巴巴巴巴地哽咽着，鼻涕系数在鼻腔。父亲强忍着自己

……他们说了好多。

可是，我当时还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他们的对话我愣是一个字也听不进一句话也听不懂，唯独听到了“爸，再试试吧！也许，还能有救……”

爷爷却若无其事地说道；“算了，我也有五旬了，也有个那么好乖孙贼。那什么天伦之乐也不需要了，只要你们都，平平安安地，好好的，我就……”

“爸……”

我当时还真信了爷爷说是因为我到要上学的时候了，然后以后很难见到了，怕是有些舍不得。那时候我还信誓旦旦地向爷爷保证，有时间就一定来看爷爷，可后来因为上学交了新朋友、培训班、和暗恋的女同学，一开始还经常回去看爷爷，后来渐渐地就把答应爷爷的这事忘了，我也很少回去看爷爷。

离开乡下的那天，天下起了小雨，在村口的马路上，爷爷说“送你们到这里，我就不送了吧，我腿脚慢，你们自己小心点赶，回去应该还能吃个晚饭，要是来不及，记得包里有我做的糍粑，可以抵抵饿，千万不要饿着我最宝贝的大孙贼了。”

……

在回家的路上气氛十分的沉重，爸爸妈妈显得格外地不开心，我也特别地不开心，要离开爷爷了，要离开菜粉蝶了，要离开田里的蝈蝈了，要离开河里的小鱼了，我就特别特别地难过，撇着嘴，眼里挂着泪。爷爷说我离开，我还不以为然，可当我真正离开，我却又哭鼻子。我，是真的舍不得爷爷。

……

回到家后，爸爸妈妈还是一如既往地的忙碌，一如既往的严厉，一如既往的一如既往。我知道，爸爸妈妈不工作就没有钱，没有钱我就没有喜欢的棒棒糖，也没有钱能买去爷爷那里的车票，更没有零花钱给我存起来让我做让我买自己喜欢的。然后我也就一如既往的一个人，一如既往的想爷爷，一如既往的存钱，一如既往的一如既往……

一开始我会用我存到的钱买我最喜欢的东西带给爷爷，而爷爷也总会给我准备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我。他从来不会怪我怎么不去多陪陪他，而每次我去到他总是特别开心的。

现在我才知道，爷爷本来要在医院接受治疗的，可他说他有一个没有完成的心愿，就算是不在了，也要完成，这个疙瘩就是比要他的命还难受。爷爷他在我快要放假的时候，天天盼望着我，天天念叨着我，就算是在医院里住着，到我放假了也硬是离开硬是要回家，说是我去到之后要是看到他这个样子会害怕的。而我上学的时候，他就到处给我找有趣拿本子记下来想告诉我，好玩的就弄回家想要给我。有好几回病情严重得都是一只脚踏进了阎王殿，却想着一定要再见我一面，所以硬是从鬼门关爬了回来。可这回，一定是我太伤爷爷的心了，全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

看到了爷爷在日记里写着

“今天，我最宝贝的大孙贼给我带了了陀螺，说是城里的玩意儿，哈哈哈～真懂事！真的是长大了。我想起了隔壁村的王木匠好像会做……”

“跟着王木匠学了三个月的基础工，终于教我做了。我要做个最棒的给我大孙贼……”

“大孙贼还有几天就放假了，正好把我做的木陀螺给他。好想我的大孙贼呀～也不知道胖了没有啊……”

“今年大学雪把路埋了，看来是见不到大孙贼了……看来从明天开始就要去海岸多弄盐了……”

“大孙贼终于来了，可是这次大孙贼说他们小朋友在玩游戏机，我也就没把我做的陀螺拿出了，希望他……”

……

“我都多活了那么些年，好像是也挺辛苦的……”（最后一篇）

……

看到爷爷给我准备的，心里拔凉拔凉的，突然发现自己好没用，都是自己辜负了爷爷的心意。

“爷爷！呜呜呜～”我抱头痛哭起来，哭累了就睡着了。

然后一天、两天……我颓废，我自甘堕落，因为我认为，爷爷都是因为我的原因，才离开的。

……

我去买爷爷的贡品，路上却被一个小混混撞了。

“你敢撞老子？”

“是你撞的我”

“你撞了老子还搞顶嘴？看老子不给你好看……”说完就轮着拳头，对我拳打脚踢，对我实施暴力。

而我却想爷爷的事，认为这就是我该受到的报应。很快，我就多了很多处淤青，嘴角还被踢出血。而混混最后却觉得很没劲，向我吐了口唾沫，然后就趾高气昂地走了。

我慢慢地搀扶，靠墙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回了爷爷家。到门口，我害怕爷爷能看见似的，整理整理衣服，拍拍灰尘，一抹嘴角上的血，回到了爷爷的家里给爷爷上香。

……

“喂！是小柳吗？你那边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是教导主任。是啊，我都忘记我是一名教师了……

“主任，抱歉，现在我还没处理好，我没调整好自己，我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我的学生们，所以还希望你再给我些时间……”

……

我一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而我却没有一点困意。

咚咚咚……“老师！你在家吗？我要进来咯～”

这声音……好像是，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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