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了!”傅山一直在留意着门外,终于看到了田祥带着身后几人,行色匆匆而来。
程煜梁顿时站了起来,蝉衣滑落,竟浑然不觉。
傅山这一声,几乎把他的魂魄都生生抓了出来。
尽管他一直,刻意保持着清醒。
他的眼睛虚掩,试图看的更真;他的身体拉长,以便看得更远;他不经意探出了半步,只是想离得更近。
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紧张,刚才的判断通通已经放下,这一刻,他希望世上真的有奇迹,能够带回他的怀生。
田祥停在了门前,酸楚地望着程大人,缓慢移步到一旁,春香和秋菊梨花带雨,随后也俯身分开,把一个玉树临风,绝顶美貌的公子显露了出来。
这一刻,仿佛时间已经停止,一切都只是虚无,只有门外的少爷,像一团火种,点燃了程煜梁一切的一切!
程煜梁不愿意醒来,谁又愿意醒来?他等怀生回来,已经五年了,这五年里,总是有了一丁点线索,就被中断,有了一丁点希望,就被湮灭,自己和夫人等了多少个日夜,苦苦盼望着怀生的消息,不断的否定,已经幻灭了两人所有的希望。
而就在此时!苍天见怜,竟让怀生重新站到了自己的眼前,大人无顾其它,浑身松软,索然泪下。傅山一把扶住了程大人,轻拍他的肩胛。
门外的田祥,含泪颤声说道:“老爷,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不是吗?咱们不应该流泪啊!”
“对啊,大人,您好好看看公子,咱们应该高兴才是。”廖承安也是情有所感,哭笑不分。
时至此刻,众人皆是泪盈双框,这样的气氛,惊呆了原本紧张的郝建,他本来还在嘀咕着,自己能不能扮演好失忆的少爷,就此蒙混过关,保住小命?哪成想,还不等自己开始表演,这一屋子人就已经哭成了一片。
尤其是这家的老爷,看样子,想念孩子已经到了肝肠寸断的地步。
他一想也是:谁家的孩子丢了,不像是少了自己的心头肉?老两口满怀希望,把孩子扶养成人,没看到孩子大施拳脚,光耀门楣,却先把孩子丢了,这打击,任谁也受不了啊?好也罢,不好也罢,孩子都是自己的希望,有孩子在身边,自己再苦再累也值得。
就是有一天自己老了,没了,也会以孩子为希望,可以安静地离开,这就是为人父母的心啊!
其实我爸妈不也是这样吗?眼瞅着儿子没出息,老大不小,还不能让他俩省心,也从来不跟我真心急眼,骂完我以后,还得叭叭过来哄我,我多吃一口肉,他俩都能乐到心里;我媳妇跑了,他俩还债,还得劝我别难过,这苦水得怎么咽啊?
每年我离家出门打工,俩人给我送行,都会依依不舍的对我说:“孩儿啊,别想家,不用惦记着,出门想吃点好的,就别省着!身体好才能干的动,千万别委屈自己啊!”
其实我明白,家里那几亩地,收不了多少粮食,俩人养养鸡,喂喂鹅,换点大大小小的钱,全把它存起来还债,成天舍不得这,舍不得那,唯独看见我回家,杀鸡宰鹅,别提多大方了。
哎呦!我的亲爸爸,亲妈妈啊,儿子对不住你们呐!我可能一时半会也回不去啦!你俩人得空歇歇,就歇歇吧!也别太算计啦!该吃就吃吧,省着干啥啊?!今年你俩可别饿着肚子啦,不用等着我开饭啦!!
郝建受到了众人情绪的感染,想到了自己老父亲,老母亲,一不留神,竟然哭红了眼睛。
田祥:“少爷!您记起来了?您真的记起来老爷了吗?”
“大人您看!怀生他…”傅山抓紧了程煜梁的胳膊,一股暖流透过衣袖。
程煜梁落泪逐渐走向门前,离得越近,心越酸,走到近前,面容几近扭曲,眼睛,却是不曾眨过一下,他伸出希望揽入怀生的双臂,却是颤抖不已,他怕!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怕这一切会瞬间消失,甚至怕眼睛一闭,一睁,就会从床榻中醒来…
“眼前这泪眼迷蒙的老人家,苦苦地盼望着儿子回家,又何尝不是,和我那爹娘一样呢?今天!反正我也回不去爹娘身边尽孝了,让他们如愿一次又能怎样?给他们的家,一个团圆的机会,也重新给自己一次,让爹娘荣耀的机会!”,郝建的内心转变。
“爹!我回来啦!我想你们了!”
“怀生!”老爷哽咽,抓住迎过来的双手。
“孩子!这些年,你去了哪里啊?你可知我和你的母亲!呃,呃呃~”倒吸几口凉气,满腹的想念和埋怨,竟是说不出话来。
此时,在场之人全都以泪掩面,放声痛哭起来,整个殿堂内外,一片哗然……
“那是我家少爷回来了吗?”家丁甲
“是啊!这可不正是我家少爷吗?李管家!这是…?”家丁乙
田祥看了一眼长亭里,正在远处遥望的家丁,又回头看向程煜梁:“老爷,少爷被下人们看到了,要不要去请夫人过来?”
“快!快快请夫人过来!你亲自去请,莫要吓到怀生的母亲~”老爷仅存的一点理性,仍是惦念着自己的夫人。
“哎—!老爷,我这就去请!”田祥说罢,转身离去,不忘回头再看看少爷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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