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最近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安平府的小公子在马场受伤至今昏迷不醒,二是辞太师家的二小姐被辞家从江宁接了回来。
各大茶馆早将先前说了千百遍的话本换掉,备好茶水干果拍案讲起安平府的夺嫡风波和太师府的诡谲阴谋。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岑玉对此毫无所知,他此时正做着一个很长的梦。
从粉雕玉琢孩童的软糯娇语到清姿绝艳及笈少女的天真笑言,岑玉看着梦境中的女孩一点点长大。
看着她读诗书词赋,习宫乐音律,与少年郎痴心交付定亲相许。
直到她十六那年。
家中忽然接回一个长居江宁的嫡妹,一双清水明眸像迟暮的天色,雾霭沉沉看不分明。
太师府中平静安和的水就这样乱了起来。
岑玉自小在父母殷殷期盼和淳淳教导中长大,兄友弟恭家风严谨,从未见过内宅的争斗与心计。
看着少女不分明暗的眼眸,他胸腔腾起一股愤怒和惊诧。
不知是为了那双眼中的狠辣,还是为了那明艳少女不平。
在梦的最后,粉色的宫裙已经沾上了污秽的颜色,被灌下鸩酒的少女朝着褪色的宫阙嘶声力竭地哭喊:“辞诺,我视你如同胞妹,却不想你是豺狼虎豹,你害我父兄,夺我夫君,杀我亲子,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
那人着一袭宫袍立于殿阶之上,眼中是不遮掩的轻视,“那我就等着你。”
……
岑玉猛然从梦中惊醒,一旁有人用湿热的帕替他擦去额头上冒出的细汗。
“小姐可算是醒了,夫人已经担心一整天了,奴婢这就遣人去告诉她,好教她安心。”红袖说着就朝一旁的丫头看了一眼,那丫头会了意就急急忙忙地出门去了。
岑玉还沉浸在那古怪的梦中没缓过神来,好半天才注意到身旁丫头对他的称呼。
他刚想开口,视线触及到自己放在锦被上的手。
细长白皙,指甲修剪的很漂亮,涂了一层桃红色的寇丹,显然是女儿家的手。
岑玉脑海中忽然晃过一个可怕的想法,怔愣了半晌之后才朝红袖开口:“给我拿一面铜镜过来。”
清脆柔软,又带着一些病后的哑。
红袖听闻有些惊讶,但还是马上叫人拿了面铜镜。
红袖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容貌,便开口安慰他。
“小姐莫要担心,即使如今身体不适,您的模样仍旧是顶尖的,这京都中,还未曾听说过有哪位的容貌能及的上小姐您的。”她边说边将手中的铜镜递给岑玉。
岑玉没接她的话,只看了一眼镜中的绝色姿容,整个人便像木桩一样呆在那里。
这幅身体的样子,竟然和他梦中的女子容貌一模一样。
他忽然感到一阵荒谬和可笑。
他安平府的小公子居然成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即将被自己嫡妹和丈夫算计,最后惨淡收场的女人?
岑玉整个人还处在怔愣的状态。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响动,红袖出去了一会回来告诉他:“是二小姐,应该是来给您道不是的,前日里她将您撞下池塘中确实是她的错,可老爷已经责罚了她。”
“您身为太师府的嫡长女,不应太过计较,不然叫老爷知道可是要生气的。您看,是不是让二小姐进来?”
岑玉听着,忽然想起梦中那人站在宫阶上的神色,和那双看不分明的眼睛。
他面上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将手中的铜镜甩到一边,“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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