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她们二人经常在宫中游湖赏花，而鹤稷几乎每天都有东西带给她，都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似乎是要这样告诉天下人有多么宠爱苏以沫。鹤稷不来时，苏以沫就逗猫，而三白竟也越来越有灵性了。

苏以沫入宫个把月了，事事如意。

而鹤如却始终沉浸在不可思议与震惊之中。

苏以沫不是完璧之身应该在当天老宫女验守宫砂时皇帝就知晓，哪怕逃过去了那第二天呢？皇帝为什么没有什么表态？

甚至在后来几天还提议要封她为妃。结果当然是不了了之。苏以沫是谁？一个婢子。她身后无人，竟然也想一步步往上爬？皇帝越级册封已经是大忌，而又想这么册封一个无名无权的奴籍人士？

鹤如始终觉得可笑。他是待苏以沫不好么？苏以沫竟然这样想离开他。

他回府之后天天在如沫亭中喝得醉醺醺，可他始终是清醒的。

一次饮酒，回去时瞥见有人鬼鬼祟祟地潜入溪华殿。他跟上去，却一路在回忆。这段时间他遣散了溪华殿里的婢女，却惊奇地发现少的可怜。

自从苏以沫走后，就再也没有找人来打扫过。看着地上的杂草，他叹了口气：好好的院子都荒废了。

忽然有人拿着什么匆匆出来，鹤如躲在院子里绑着秋千的树干后面，没有被发现。

他看着那是个婢女，从主殿出来后又去了偏殿。

跟上去，抓了个正着。

婢女拿着的是香和一坛子什么。

她还努力把这些东西往身后藏。

鹤如唤来侍卫和府里的大夫。

大夫看了茶叶与香后急忙跪下。

一问才得知，是至寒之物。下毒之人心思十分险恶，这一下可是对身体的损害是永久的啊。

鹤如一怔，苏以沫那次昏迷险些丧命……

那天府宴，是正好吃了至寒的蟹子的，而至寒之物遇到蟹子……是真的会出人命的。

他呢？只当苏以沫是体弱，吃不得寒物。

现在想想，当时在他看来是暖心的举动不过是带着蜜糖的毒剑。

他糊涂啊。

他红着眼去拷问那个慌张的奴婢。

那奴婢也是忠心，直接咬舌自尽了。

唤来管家，管家却说这个奴婢不是府里的。

线索全乱了。

鹤如命令搜身，却搜出了一纸文书：溪.茶.香.毁.

一张纸字只有四个，可任谁都能猜出大概意思。

溪华殿的茶叶和香，拿出来毁掉。

众人都在猜测是何人如此歹毒。

鹤如却已经知道了是谁。

从那张纸的打开，看到字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是他的发妻——林婉儿。

他在娶林婉儿之前多次与她互赠锦书，这的字迹如何不熟悉？！

可他不能说。

散了众人，分尸了婢女，收起了茶叶和香，他在溪华殿中转了圈，拿起了苏以沫刚绣好的香囊。

一共是两个。

一个是红色的比翼鸟，另一个是靛色的连理枝。

针脚很细密，制作很精致。

拆开香囊，里面放的是夏季的驱虫草和安神香，用一块风干了的荷花瓣包着，最中间还有细细碾碎的她亲手调的香。

只属于她的香。

鹤如的泪却像打开了开关什么似的，流水似的涓涓不停。

忽然，鹤如起身走进寝室，四处看着，像在翻找什么。

在暗处，他找到了一个很小的火盆。

里面都是烧焦了的残渣，但是却能隐隐约约看出是什么文书。

拿出一片，看到的是鹤如的字迹。

是一片残缺的“思”。

底下有烧到半截的小木条，有不少残落的油纸皮。最底下是早已经烧了的灰烬。

这些，都是鹤如与她寄的那些纸笺。

还有鹤如与她一起去街上的糖纸、糖葫芦的棍子。

她都留着。

可是不知那天，她烧了。

全烧了。

他在塌底找到了一本散落的书。

似乎是一本被遗弃的书，表层厚厚的一层灰。

鹤如用袖子拂开封面，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

“愿君知我意”封面是折了许多层的厚纸，上面的字迹是苏以沫的，字很生涩，纸张很老旧。看来是几年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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