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段的各个方向的战场上,斗龙战士们正朝着那座龙武族里最威严的高楼奔去。在那檐角勾起如同大鹏展翅欲飞的红瓦顶部上,冥魑熠笔直的站着,像是峰巅的王者睥睨一片生灵涂炭的天下。
如红宝石般深邃的眼睛里上演着血与剑的共舞,昔日的琼楼玉宇都在刀光一瞬后变成残垣断壁。眼见如情和湛宸御身后跟着一帮自己人在向这边靠近,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并未显露出半分愉悦的神情,淡漠地注视着底下的战况。
从边境撤退的第一军团也快赶到龙武大街,他们后方还有奋力追击的士兵。虽然以快制胜是游隼的特点,但是也有伤者和体力不支者陆续掉队。
阑漠辞踏着微步,发动神识探查方圆百里之内的动静,前方还有不远就到达龙武大街,可后面的追兵是死咬不放。额头已经渗出汗水,苍白的俊脸也没多少血色,皓齿微咬下唇借此刺激自己疲惫的神经。
可恶,这么个追逐战,还不如痛快打一场!
他瞥一眼隔壁,身边的女生也在硬撑着,哪怕旃钥的身体素质在他所见过的姑娘里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如今也是步子略显无力,简单包扎过的伤口也裂开了,染红了那块残缺的布料,鬓边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粘在了发红的脸颊。
看她咬紧牙关也要去到冥魑熠所在之地,阑漠辞默默佩服她的意志。
旃钥:后面怎么样?
阑漠辞沉默一下,才淡淡说道:
阑漠辞:与我们的距离在不断缩短。
这是个不容乐观的战况,但阑漠辞仍能侃侃而谈:
阑漠辞:按照这个速度下去,还没到龙武大街,我们就可以去龙武族大牢吃饭了。
旃钥:或者就地被一刀解决掉。
阑漠辞:嗯哼。
阑漠辞:怎么办大小姐?前面可还有一场战争。
旃钥没有再讲话,干燥的空气如急流般出入鼻腔,肺部随着每一次呼吸的进行灼烧感就越强。但一停下来只会更加难受,旃钥只好运用腹部的力量来辅助呼吸。
脑子因为缺氧有些昏迷,她像是要跌入一片混沌中,手臂上的疼痛感又将她从混沌中扯出。
她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一处正在被一群无形的野兽撕裂开来。
步子迈得也没原先大,倒不是因为累,而是她心里清晰地明白,哪怕能保全大部队去到龙武大街,也不免要面临一场打斗,与身后士兵的决战也不过是迟了点换了个地方。
还不如,先垫后拖延时间,也缓解一部分压力。
想到这,旃钥脚尖一转,刚想要去到军团后面时,突然被人抓住了腕骨,突如其来的一股力将她绕回了前头。
耳边传来一把听起来玩世不恭的声音:
阑漠辞:垫后这种事,还是小爷来吧!
说罢,他御风而立定在原处,一挥手,周身浩气环绕。旃钥自是不担心阑漠辞的实力撑不住一点,于是她点点头,继续跟随着军团前进。
阑漠辞:好一群穷追不舍的小强,让小爷来会会你们!
痕悉被紧紧握在阑漠辞手里,上面黑色的蟒蛇浮雕闪着微弱的白光,彼时阑漠辞将能量汇聚成一支箭搭在弓上,右眼阖起,静静等候那首当其冲的将军出现。
在浩瀚的苍穹之下,人类都只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而他,阑漠辞,此时就以琼山寥天为幕布,方舆为舞台,瑶树为兵,宣告一场厮杀的开始。
“嗖”的一声,锋利划破清风,射出的箭撞开坚硬的盔甲,直插在敌人的胸部。
士兵(们):将军!
士兵(们):上面有敌人!
失去了领头羊,士兵们组成的阵型也有些松散。
伴随嗤笑一声,阑漠辞稳当地落在士兵们前方:
阑漠辞:我一人一弓,就在此处,谁来?
士兵(们):杀!!!
一股浓烈的杀气在红日残阳下响彻重霄更让人惊心动魄,脚步声如万马奔腾直冲人耳膜,沙尘顿起像是要席卷天地万物,将士们视死如归的势头仿佛要踏平绿林不罢休。
此时的阑漠辞双眼微阖,不慌不忙地再次凝聚出一支箭对着来势汹汹的军队。一边是可破万军可攻万关的攻势,一边是心平止水,万籁有声而只他无声。
士兵们面对近在咫尺的阑漠辞,打算用长矛刺杀时,倏然他的背后出现了千万支箭。
阑漠辞猛地一睁眼,手中的那支就已脱弓而去,紧接的他身后的无数支箭,像是织成了一张箭网,笼罩在他们的头上。
还没看清目标,冰冷的箭头就已经埋进了他们的血肉,树叶发疯似的晃动起来,他们只觉得身体像是被钉住一般,自己心脏的跳动戛然而止。
一切都尘埃落定之时,万物又回归寂寥,只见一片弯叶悄然落下,一摇一摆地停留在一个士兵的鞋边,他的腿抖得厉害。
大片的人马霎时间只剩下小小一簇,阑漠辞丝毫不在意这些漏网之鱼,或者说他们还不配死在自己的箭下。
余留下的小兵们颤抖得挨着队友,手里的长矛像是有大石压着这么重,不一会儿就从满是手汗的掌心倒下在地。
他们颤颤巍巍地看着眼前身形挺拔如松的男人,整个人悬浮在空中,明明狂风呼啸而过却未能吹动他的一根发丝。他眼神凌冽,嘴巴抿成一条绷直的线,没有什么动作其气场就已然压着他们不敢抬头多望一眼。
这家伙,到底是何方人物?
阑漠辞蓝眸一扫这群人,脚一蹬,背着弓又继续赶路。在他转身的瞬间,小兵们弯曲得像他得弓的腿终于可以倒下,膝盖狠狠地撞在硬土上。
他们还没有从那极强的压迫感中走出来,双眼凸出,嘴里不知喃喃着什么。
士兵(们):怪人……好强大……
士兵(们):他是神吗?
……
一些碎语阑漠辞没有尽收入耳的必要,他心无旁骛地踏着凌波微步。可才没走几步嘴角就开始缓缓流出嫣红的血液,一滴……一滴……滴落在外衣上化作盛开的蔷薇,一朵接一朵地从衣领点缀至衣摆。
华贵的衣服被蔷薇纠缠绽放,竟有一丝奢华中糜烂的意味,像红绸子般鲜艳的液体淌过下颚,更添几分娇艳动人。
阑漠辞:噗!
他吐出腥红,然后快速抹掉,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钴蓝的眼瞳直视前路,阑漠辞依然是那副笑傲群雄的姿态,这才是祭离司命。
外人看总是笑意吟吟,放荡不羁,实际上确是善于玩弄心术,有自己傲骨的大祭司,又怎么能随便暴露自己的虚弱呢?
然是自己人,都极少见阑漠辞吃瘪的样子。
顾止曾评过他:“他有七窍玲珑心,千面对千人,哪一面都是他,哪一面又都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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