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战后斗龙战士都在忙什么,凯风是悄悄瞒着龙昊天和古哈两人带沙曼一天一个活动;子耀则是天天往小厨房里钻,请教师兄师姐,变着花样做了不少点心;东方末继续他的武痴生活,虽然偶尔也会去捉(liao)弄(bo)一下蓝天画……
不过最近,他是没这个机会了,因为蓝天画在忙的事是……
小熠队长和百诺的八卦。
说到这两人,他们的战后生活可比其他几人无趣得多,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先说洛小熠,听说是因为什么当了队长后心理压力太大所以一向把洛小熠当亲孙疼的席罗给他在星火罗门外置了件屋子,让他好好休养。凯风的等人在听说这件事后,也曾上门探望,但都被拒之门外,几次无果,也便放弃了,只得向大长老打听打听他过得可好几句。
洛小熠虽不与他们见面,可每当谁有什么东西想给的,放在门外,洛小熠等他们走了也会出来拿,他若有回应,就托哪个族子转交。
这本也不妨碍什么,但最近蓝天画,越想越觉得不妙……在刚过不久的桐月织绣节[1],百诺给洛小熠送了一个同心结[3],这可是独有的一份,却过了几天,未见洛小熠的回礼,这算什么?来者不拒吗?要说不好意思,连臭东方这样别扭的人都回了礼。
总之,蓝天画陪百诺等了几天,一开始还是抱着点期待,到最后,当事人还比她先放弃,又去继续跟草药打交道了。
现在,她还记得当时百诺这样说了:“等了几日都没有,怕是他敲定不回了,再等下去也无意义。”
那日午后便下起了雨,至数天后,仍淅淅沥沥,像是老天爷,也在替百诺哭泣。苍茫的天空久未见晴,蓝天画的心情也是越来越阴郁,而百诺还像个无事人,蓝天画是很替她着急,凯风也曾劝过自己:
“这两人各有各的心思,任凭谁也捉摸不透。”
即便如此,她也是不能见着自己的好友独自神伤,百诺虽然嘴上说着放弃,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而事后好几次搞砸工作的迷糊样便可知,她心里还是在意的……
这样,她就不能坐视不管。
龙武族的天气大可用“变化无常”四字描述,昨日还阴雨连绵,今日便春意融融,门前绿蜡[2]未盛情绽放,几滴雨珠附着在外,摇摇欲坠。
看看这两个人,从回来刚开始那几日还见面红个脸的,怎么过了几日,就如此冷淡!
蓝天画坐在窗前独思,望着不远处难得出现的太阳骄傲地俯视大地,她是愈发搞不懂了。或许她便从不善于思考,只有行动才是真的。于是,她也不磨叽地去叨扰百诺好几天。
“小熠队长绝对不是那般冷淡的人,百诺你去看看他,能探听到一二心意也是好的。”
听到这话时百诺无神的双眼才稍微隐含了点光亮,转瞬又暗淡下去,轻说道:“他谁都不愿意见,去了也无用,更何况,织绣节……”
也已经被拒绝过一次了,她就更没有去的勇气了。
“织绣节那次,他好歹也收下了你的同心结不是吗?他如果无意,大可置之不理,凭着狂风暴雨带去,不见便无扰了。”
随着百诺一段时间,蓝天画的言辞也蕴含了些深意,这话倒是说得百诺动了几分心思,却也只是微末。
“还有,若你去了,他见了你,这就不一般了。”蓝天画着急得揪着百诺的衣袖,百诺先是愣了一会儿,又如旧捣药。
“百诺百诺,就当不只为了你,也为了我们和小熠队长,你就去看一下嘛。”
“怎么是为了这么多?”
她投去疑惑的目光,只见蓝天画眼底也染上丝丝愁绪,低落的说:“小熠队长当初一声不说就走了,也不知是个什么缘由,我们想问也不敢开口,大家……都很担心。”
这仿佛说到百诺心里,其实她又何尝不是,一日的热情,一日的冷淡,这其中的缘故,无一日不在牵动着她的心。
如果真有什么难言之隐,她愿意听他倾诉、陪他分担,以一心易一心。
她想的,是彼此心意相通。
既然当日他解开了自己心门上的那把锁,那为什么今日自己不能去解开他的结?
淡漠的神情这会儿有了一点坚毅在眉眼,两瓣粉红的嘴唇微微张开又闭合,吐出一个字:“好。”
都说两个呆在一起久了的人总有些相同之处,就如同百诺跟久了蓝天画,行动力也大大提升,在蓝天画走后,她拿了一袋乌龙茶叶,便去了。
即使晴了天,外面的风还是很大,路过的人都里几层外几层的裹着,当他们看到百诺一件短袖的清凉模样,也是震惊。而百诺却是像习惯了般,提着茶叶钻入小巷,踏着石路青苔,身边竹叶摇晃,最终在一间茅草屋前停步。
看着紧闭的木门,百诺抓紧了早已皱得不成样子的茶叶袋,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吧。”
熟悉的声音在木门背后传来,百诺好久没听过了,再听,宛如春风掠过心房,拨动心弦,本来一潭静水的心情也泛起涟漪。
她推开木门,入了庭院,只见洛小熠坐在一张藤椅上悠闲自在地闭目养神。他在门口点了一堆柴火,在他的对面,也置好了桌椅和热茶,好似他知道自己会来。
“坐吧,百诺,好久不见。”
“你该知道我为何而来?”百诺原本想着语气软些,但如今见他,却是不由自主地夹杂几分怨气。
洛小熠莞尔,轻松怡然地说:“先喝杯热茶吧。”
百诺看着他,又看了看沏好的茶,还是端起小啜一口,放回说道:“可以跟我讲讲吗?真正的原因。”
“百诺这么聪明,不是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吗?”
“我不理解。”
百诺略略扫了一眼周围,一间茅屋,一杯热茶,几株草木,这就是答案吗?
“没什么不好理解,你只当是我轻狂了过去,如今想安度流年罢。”
“我觉得,坐在院子里看云舒云卷,花开花落,也是挺有意思的。”
“是吗?那你就这样抛下我们?”
百诺不觉双目噙了泪,话语也多几分颤抖。
“能遇见你们,是我最大的福气,我也没想过抛下你们,只是……一路走来,我有些累了,想在歇会,你们也可以偶尔停停,回头看看,我随时备着热茶。”
说着,洛小熠睁开了眼,表明了心迹,他洒脱地笑看百诺,而百诺不能也洒脱的笑,她根本笑不出来。
贝齿微微咬住内唇,她低着头,像是在尽力去理解洛小熠的话,万物皆无声,仿佛在等待少女的回应。
最后,她果断的抬头说道:“我可以留下来。”
“不,你该回去的。”
“为什么?”少女的眼神猝不及防地与他对上,那双眼无时无刻都满怀柔情,看着他,自己都快陷入其中,尖锐的反驳也带了颤音。
洛小熠笑而不语,只是一味的看着她,又好似不是在看她,而是压迫着她看自己的内心。
藤椅一摇一摇,连同她的思绪也动摇扭成一团,柴火的味道和草木经大雨洗涤后的清香,似乎在帮助她慢慢解开思绪,鹰击长空的叫声和溪水湍流的声音,不断撞击耳膜,眼前人的笑容,也在一片氤氲中模糊。
百诺僵持不下去,便转移了话题,她仔细地观察洛小熠的身上,没有那样东西,心里一想:他没有带着……也是了,我怎么能妄求他呢?
可就算这样,她还是小声询问:“那个同心结……”
“我看过了,手艺很好。”
仅仅如此吗?
他到底是不明白……我的心意。
“难道就真不能同心……”
失望攀上眼底,正想再说些什么,洛小熠已下了逐客令。
“快回去吧,今天难为你过来一趟,矮桌下面有点礼物,就当……织绣节的补偿吧。”
话落,洛小熠就进了屋,从里面反锁上,百诺还愣愣的看着他又一次离开在视线里,眼角已经红得像抹了脂粉,当她伸手向矮桌下一探,摸到个牛皮纸一样的手感,薄薄又有点鼓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和五个如意结在里面。
信纸上只有几行字:也曾芒鞋走四方,不料世俗繁且杂,光华情谊仍犹在,皆揽念作云卷舒。
百诺见此,也便声泪俱下,只是声音稍微压抑住,也湿了黄纸,乍一看木门,像城墙隔绝了彼此,只是唯一去路,也被堵上了。
或许是经历太多,背负太多,累着了,他只是暂且休息……
百诺是这样说服自己,可已心灰意冷,多说也无用了。
次日,天气还是不错,众人依旧作着有趣的事,不过细看便是——凯风和东方末这两个大男子居然系了一个如意结在身上。蓝天画这日心情也愉悦不少,向着被晨曦晕染的天际,哼着小调修剪着花草。月空行流门也似往日般平静,只是少了一阵阵的捣药声。
一间茅屋里,刚起身的洛小熠就感到了阳光的温热气息在屋子里弥漫,他如往常般总是要凝视几秒挂在窗边横木上的同心结,俊朗的面庞破颜一笑,洗漱一番后推开门,竟是别样的光景……
一张矮桌上,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乌龙茶,和一盘点心,下面压着一封信。花圃前,少女正侍弄着。
听闻响声,少女回头,笑意盈盈地迎上去,没等他开口疑问,少女便说:“子耀特意早起给你做了点心,一定要吃完,还有……”
说着,她径直走向屋内,从横木上取下同心结挂在了屋外的门边,嘴角弯起像个月牙,仔细地挂上去后询问洛小熠的意见。
“同心结还是挂在门外合适,你觉得呢?”
“你怎么……?”洛小熠不只该怎样问才合适,不过百诺已经知道他要说的,示意他看矮桌。
“我的回礼,在那个信封里。”
洛小熠拆开信封,上面只有四个字:语焉不详
接着,少女独有的体香萦绕在周围,一团米白色的头发悄然靠近身侧……
我向来别无所求,只想要彼此同心,你若想过闲云野鹤的生活,我便陪着。
[1]:桐月,三月。织绣节,私设,是女子赠送朋友礼物的节日,多数是赠送给情人自己的织品。类似于情人节。
[2]:借指芭蕉。
[3]:同心结有永结同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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