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看得出来,分裂是不可避免的。但真正冷静下来,想到尚沉没在亲人逝世悲痛中的队长,无论谁心里都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不同程度的负罪感。
可负罪感哪里能让年轻人回头呢?年轻人尚不肯承认错误,况乎天才?
再说这份小小的愧疚只不过是给他们置身事外的队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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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萧与若笙歌一路无话。
“叶萧,如果队长来找我们,我们还回去吗?”
打破沉寂的少女停下来,看着前面转身对着她抱臂在胸的少年。广袤无垠的宇宙安静极了,是个能冷静下来好好思考的地方。
“问我?我还能限制你?你想回去你就回去!”
“我也没说我要回去……只是……”
叶萧笑了一声,转身迅疾而去:“那就跟上来!”
“欸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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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着陆,辰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去管这件事。
这个队伍毫无凝聚力,即使它有主心骨——她清楚地明白这一点,也认为自己与凯雷德开口说得那几句公道话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少女不喜欢在不值得的问题上花时间找出答案,因而她不再想。
——随便吧,或许自己只是心血来潮。
少女同样不喜欢叹气,因而她只是轻轻蹙眉,指间那张塔罗牌发出金属般的轻鸣,紧接着化为一道金光飞出星球的大气层。
这个时候她终于可以沉下心来观察周围的环境了。
过分湿润的空气,弥漫着的过分厚重的云雾。她身处山顶,到处都是裸露的岩石,像是假装睡着的一地坏小孩。山脚下是密织的针叶林,与山顶相比,除了贡献了更多灰黑的绿,同样没有半点生气。
一张塔罗牌扎进这片毫无活力的绿,辰星安静得仿佛在听什么汇报,不过回答她的是白皙食指指尖突然出现的血痕。
少女将指尖含住,神情并无什么变化。她猜测自己脚下原本是冰川,明确这颗星球正在死亡,甚至敲定那两个家伙就在林中。不过林中有什么?这可能是一个值得的问题。
“我不赞成你去。”
辰星的视线都没有半点转移:“那你去。”
追寻着塔罗牌的指示来到这里的凯雷德双足刚踏上这片土地,听了这话瞥了她一眼:“我认为应该等队长来了再行动。”
“他那边可比我们困难多了。”
凯雷德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少女如轻捷的飞鸟般遁入寂静的森林。
“!”
凯雷德伸出手只抓住虚无。他眉目一凛,紧随着紫色的光影进入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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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曜心里很不安。
米瑞斯跟随着辰星留下的指示,在前面领着他。
他们像失了弦的琴。
“队长……”
光之神殿下停下来,很轻地叹了口气:“昀曜,不用为森林里的事困扰。它已经过去了。”
昀曜把自己往斗篷里藏了藏,终于缄默了下来。
直到又一片森林刺入他银色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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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
冻土。
灰枝干。
墨绿针叶。
森林像是一头冬日的鹿,被割断了脖颈,四溅的生命力如同海上的烟火。鹿在拼命地蹬腿,鹿在无力地蹬腿,鹿在粗重地喘息。从鹿的鼻翼处腾起的微薄白雾,是它活着的证明,也是它行将就木的证明。森林此刻存留的绿,正是鹿最后的呼吸。
圣光在濒死的森林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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