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斯的话音刚落,阿波罗和昀曜就感到强大的威压,压制得他们半蹲在地,无法站起。
“小凯,接下来,你要做出你的选择。”宙斯慢慢地转过头看向米凯尔,又扬扬下巴向米瑞斯的方向示意:“杀了他,得到你的亲人。这个选择,很划算吧?对了,忘记说——他不是你的亲哥哥,只不过是你的母亲收养的‘天地之灵’罢了。他现在的伤势,绝对承受不了你的全力一击。”
冷月脱手,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米凯尔低垂着头,看不见他的神情,却能看到他的肩膀微微地发颤。
这一切,已逐渐剥开他所有的坚强。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世界,根本不像他所想的那般美好。而光,此时却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米瑞斯下意识上前一步,但是却生生止住了动作。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闪避,只是在等一个沉甸甸的选择。
他心疼米凯尔,但是,却也无法给予安慰。
“把剑捡起来,”宙斯的语气中带着不容抗拒,“你必须做出选择。况且这个选择,简单得能一眼看穿。”
“呵,呵呵……”米凯尔摇头笑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化尘,随风而逝。
“好,好,好——”宙斯连说三个“好”,身形逐渐变得透明:“既然这样……”
一股黑烟袭向米凯尔,一瞬间缠绕住了他。
“小凯!”米瑞斯想帮米凯尔解围,黑烟却也迅速地缠上了他。
好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入身体了……
米瑞斯紧咬牙关,手中的烈阳发出耀眼的金光。
“破阳无双!”
巨大的光能量喷涌而出,黑烟迅速瓦解消失。
眼前一片雪花,米瑞斯脱力向后倒去。
“哥哥!”米凯尔慌忙扶住他。
米瑞斯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安抚地拍了拍米凯尔的手背,接着米凯尔支撑的力站了起来。
宙斯也在众目睽睽下消失,嘴角流露出一抹浅淡的微笑。
米瑞斯注意到这个笑容,心不由得悬了起来。
神王已逝,神王殿的威压自然也就消失。两人站起,朝兄弟二人走来。
昀曜向米瑞斯示意,米瑞斯微微点了点头,两人的交流很多时候都无需语言。
但是,阿波罗和米瑞斯对视的那一瞬间,两人都下意识地移开视线。
“我……”阿波罗想说什么,却被突然的崩塌打断。
“快走!”
走出几步,回头一看,阿波罗还站在原处。
“父亲,快走!”米凯尔着急地大喊。
“我不能走。这不是普通的崩塌,是神殿的能量被引爆了。必须有一个人留在这儿,填补能量空缺。”
阿波罗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坚定和不容置疑。
“您该不会……不行,绝对不行!”米凯尔拼命摇头,风吹进眼里,一阵阵发凉。
顶棚已经开始崩裂,巨大的石块砸落下来,加剧了地面的裂痕。地面开始塌陷,塌陷的地方爆出惊人的能量。
“一刻时光!”
蓝光从米瑞斯掌心涌出,所有的一切变得缓慢下来,但这撑不了多久的。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而我,也是‘旧’啊。快走吧,这世界,不值得。我累了,想去找你的母亲了。”阿波罗苦笑一声,转而看向勉力支持的米瑞斯:“放弃吧,孩子。我对不起你。”
听了这话,米瑞斯呼吸一滞,眸光黯淡了下来。
“走吧!”
阿波罗一挥手,把三人推出了神王殿。
“父亲!”
“都走了。”阿波罗立在断壁残垣之间,露出一个几千年都未曾出现的舒心笑容。
……
“我嫁给你之后,不知道怎么爱你,怎么办?”记忆之中,光影之下的银发少女托腮看着他,眸光如星辰熠熠生辉。
“我教你。实在不行,只要我知道怎么爱你,就够了。”
……
“露露……”
阿波罗笑起来,身形化作无数光点。
“我来找你了。”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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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米凯尔锲而不舍地冲进神王殿。
“小凯!”
“队长!”昀曜下意识想要拉住米瑞斯,却失了手。
轰天爆炸,米瑞斯挡在米凯尔身前。
眼前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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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殿里,赫拉端坐在神座之上,一如众神朝拜她时的那般雍容华贵。
致命的火舌肆虐,已经舔舐到她的裙摆。
赫拉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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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恩斯看着眼前急剧缩小的烛焰,还有耳畔开始响起的“滴答”声——那是倒计时。
顾此失彼。
诺恩斯深深地叹了口气,拿起那支蜡烛。
在暗室的最前面,有一个高脚烛台。
上面一支未曾用过的蜡烛。
也是最后一支蜡烛。
诺恩斯用手中的蜡烛引燃了它。
烛台上的蜡烛绽起温暖的光芒。
与此同时,耳畔的“滴答”声停止。
诺恩斯阖上双目,一滴清泪滑落下她的脸庞。
暗室里亮起,墙上的挂钟钟摆一晃一晃,室内开始响起歌声。
有男人雄厚的声音,有女人温柔的声音,有老人沧桑的声音,有孩童稚嫩的声音……渐渐的,有鸟鸣,有水溅,有鹿嗥……但是最后的最后,所有的一切都被一声极轻的开门声盖过。
诺恩斯几乎是奔去那响处。
门开了,正虚掩着。
诺恩斯平复着心情,轻轻推开了门。
门里只有一个培养罐。
培养罐里有一个女子。
似乎什么词语都无法形容这个女子。
如果硬要有一个,恐怕就是“完美”了。
女子闭着双目,但她看起来是那样鲜活,好像下一秒就会醒来。
诺恩斯的手覆上培养罐坚硬冰凉的外壁,喃喃呼唤:
“潘多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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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米瑞斯再次醒来,入目就是白色的天花板。
“队长,醒了?”
“昀曜?我睡了多久?”米瑞斯有些不舒服地坐起,问道。
“一周多。”昀曜递过来一杯水,回答。
“小凯呢?”米瑞斯接过水杯,并没有喝,只是拿在手里,接着问道。
“二少主去魔域了。这是二少主的决定,由圣光治理神域,由他治理魔域。”
米瑞斯沉默了片刻,说道:“苦了他了。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二少主说,他需要一个人静静,并不想别人打扰。另外,他已经过了神诀,让你不要担心。”
“嗯。”米瑞斯点了点头,怔了一瞬,又接着问:“你的伤呢?”
“好了。这次战争,伤得最重的是你,差点就没有救回来。接下来一个月,你都不可以劳心伤神,最重要的,不能使用能量。”昀曜皱了皱眉,顺道抚平心里的后怕。
“……”
“凡域的战争已过,”见米瑞斯还要问什么,昀曜抢先一步回答,“我们几个人轮流看护你,今天正好轮到我。所以,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这次潜伏,又用了多久?”
“从你……从那天开始。我观察了余辉一百年。我原本就是做这个的,也不辛苦。”昀曜回避着米瑞斯的目光。
“你把斗篷摘下来了。”米瑞斯突然笑起来眉眼温柔:“总算是放下了。”
昀曜深深地看着米瑞斯,一如无数次看向他一样,米瑞斯的光芒,始终令人温暖,哪怕……
“还有,暮后计划里还有一项……”昀曜顿住,心知这下好了,露馅了。
“什么?”米瑞斯察觉到了端倪,追问道。
“没什么。”昀曜打算死撑。
“暮后计划还有一项,是什么?”米瑞斯继续追问。
“……那一项只有三个字:‘阿米兰’。”
“圣地阿米兰?”
“没错。”昀曜在心内叹了一声:这下队长怕是又要劳心伤神了。
“对了,这一个月,你不能待在神域。”为了扯回话题,昀曜说道。
“嗯?好吧,你们要把我送到哪里?”米瑞斯正想着阿米兰的事,此时有些不在状态。
“凡域——赫尔卡星。”
【正文完结】
【番外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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