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茜-舒、舒言啊……好巧好巧!
舒言-:好巧。
文茜-呃……内个——随便坐!你随便坐!
舒言-:谢谢。
文茜-嗐,客气什么……
待茉莉把金离瞳带走后文茜尴尬地干杵在院中对着对面的少年干笑了两声,两人有的没的唠了两句后气氛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舒言-:昨天高泰明的事……我听同学们说了,又去找胡主任谈了谈。
文茜-?什、什么?舒言你直接去找胡主任谈的吗?
舒言-:对,我觉得,班级荣誉固然重要,但同学们的身心安全更为重要。在思思遭受到骚扰威胁时,站出来阻止恶行的不应该无端受到惩罚。
少年郎一身正气逼人,字字铿锵却并无注意到文茜有些复杂的眼神。
舒言-:所以,我跟胡主任商量了一下,免除了你跟思思的两周外环境卫生。
文茜尴尬地笑了笑,轻叹了声将手放在膝前解释道:
文茜-舒言……其实这事儿本来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金老师无非也是担心临近期末了,咱们班拿不了优评……
文茜-优评,说好听了是班里的荣耀。可说直白一点——能拿到优评,金老师多少也是能拿些奖金的。
舒言-:所以,这样利己主义的教师,会对班风有相当大的不利影响。
文茜-可舒言,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有真正无私的人呢?
文茜摇了摇头,看了眼四下无人压低声音继续道:
文茜-金老师家的儿子一直身体就不好,在药上花的价顶他自己两个月的饭钱。
文茜-他自己也跟胡主任说了,到了高三他没办法把精力都放在班上,怕耽误学生就自己辞了班主任的事物交给姚老师了。
舒言-:?这些事金老师怎么没跟我和思思提过呢?
文茜-唉,各人各有各人的难处,都说出来博同情求他人感同身受吗?
文茜-可是别人不说,咱们也得体谅一下老师——毕竟教了三班两年了,没功劳也有苦劳啊。
对面的少年沉默了许久,对她的一席话多少有些惊讶。
文茜-那种特效药我见过,国外进口空运的,半个月光运费就小五千块钱。就算是再富的人家,吃上三年也能见到家底儿了。
文茜-这学期是他能带的最后一学期了,奖金再多不过五百块钱。我跟思思商量过了,本来打算没出大事儿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舒言-:抱歉……我并不清楚这些,是我莽撞了!
文茜-哪有哪有!还得感谢舒言帮我跟思思免了两周外环境呢——不过就扫扫地摆摆花倒也算不上“惩罚”,纯粹是怕我再冒尖出头让小年轻长长记性而已。
舒言-:那我再向胡主任请示一下,下周跟你们一起打扫。
文茜-好啊,劳动最光荣嘛!
看着对面的少女言笑盈盈地客气着,舒言却无端感觉她离自己真的很远。
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近在咫尺的远。
她能看见自己看不见的人间烟火,也知道除课本里的正义道理外各人奔波于生计的无可奈何。
而他只能被教条桎梏在象牙塔中,无力地看着她与自己背向而行的,渐行渐远的背影。
舒言-:对了,这是你忘在大殿里的签文,现在物归原主。
文茜-哦,好的好的!谢谢啊——这……这是哪国的字儿啊写的是个嘛意思啊这……【小声】
见文盲人一脸懵逼地瞅着那支黑签看了半天,一旁善解人意的少年不由得轻笑开口解释道:
舒言-:那位小师傅说这是枚好签,预示很好,有鲤鱼跃门、蟾宫折桂之象。
文茜-是吗?那这次统练成绩可借你吉言了!
舒言-:哈哈,努力的人,自然有神佛庇佑。
舒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话到嘴边却选择隐瞒真相,只是在看到黑签的瞬间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突袭全身。直觉告诉他——这枚签文真正的含义,还是不要让文茜知道的好。
少年沉静地看着她的侧颜,也奇怪自从她恢复之后似乎总是在躲着自己——但对于他来说,有些问题,必须得到印证。
舒言-:文茜,我……
文茜-嗯?
少年翕动双唇发出几个单调的音节,但在那双明丽眼睛的注视下却突然又有了近乡情怯的意味——
舒言-:我……
文茜-怎么了?舒言,你很热吗?耳朵好红。
可她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只保持着距离地伸出左手替他扇了扇风,巧笑着插科打诨转移话题。
舒言-:没什么,只是既然到了禅院,就忽然想起一个小故事。
文茜-嗯?正好我也无聊,那就洗耳恭听!
他毕竟是个不会表达的人,在犹豫了许久后才抬起眼来望向她身后随风轻飏的彩旗缓声道:
——“舒言!”
——“嗯?怎么了?”
舒言-:以前曾经听父亲讲《六祖坛经》中有轶事:“大梵寺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
少女顺着他的话默默点头,单手托腮乖巧地坐在旁边专心致志地听着故事的内容。
——“没什么,只是看你身后的国旗在飘……”
舒言-:“时惠能祖师过寺,闻之则答曰——”
他慢慢转过眸子,内敛复杂的情愫藏在菩提树下变成终生难解的痴语——
——“很漂亮。”
舒言-:非风动,非幡动,乃仁者……心动。
是我心动。
这一切的蹉跎错过,本是他一再踟蹰犹豫的罪过。
那八年七千六百字,
是他早该知她的。
可对面的少女只是微微一怔,随后脸上便挂上了他熟悉的礼貌笑意——
文茜-确实如此,不愧是舒言,唯心主义价值观学得比我好,姚老师该狠夸你呢!
舒言-:??不,文茜,我的意思是……
文茜-舒言,
她出声打断他的解释,指了指集合的队伍轻笑道:
文茜-要集合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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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离瞳:哎不是,你这人脾气怎么这么古怪啊?就我这智商我都听出来小白脸对你有意思了!
金离瞳:人家还替你解签,帮你带东西的。你之前不挺喜欢他的吗?怎么不答应他?
文茜-怎么,你是爱上舒言了是吗?这么羡慕啊?
金离瞳:??!你!【面红耳赤】你这人说话怎么口无遮拦的!跟、跟个女流氓一样!
一想起刚才这俩人搁那儿“欲说还休”的腻歪样子金离瞳白眼就翻到飞起,酸里酸气地在文茜身边叽叽喳喳地吐槽一顿反倒被怼得无能狂怒——
不过奇怪的是,看见文茜似乎也并不是很在意小白脸的样子,自己心里反而诡异地放松了不少?
文茜并没有注意到憨批战神脸上奇怪的表情变化,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摩挲着那枚黑签上的梵文,冷嘲一声似是自言自语道:
文茜-姚老师手腕上常年带着一串佛珠,有时候我抱作业过去也会跟她闲聊几句——所以最基本的梵文,我还是认得的。
所以舒言善意的谎言,是属实没必要的。
而她,平生最厌恶被人欺瞒。
文茜-“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哈哈哈哈……好一个“慧极必伤”……
金离瞳:???什么玩意儿?你们怎么总学黎灰不说人话啊?
她没理会金离瞳的聒噪,只是回头将目光留在禅院里那株系满红绦的菩提树上,释然一笑。
初见他时,她就像万花园中的一棵稗草。
自卑、敏感、懦弱又偏激。
明明自己不会开花,却因为他不经意间一瞥,而提心吊胆了整个春天。
只是现在看来,有些人,有些事……
真是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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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摆鱼:没错朋友们我又双叒叕要开始摆烂了!
开摆鱼:(实际上是为了剪视频所以要缓更一段时间!等我朋友们!)
叶罗丽:反派的拒洗白计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