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沙漏里,细沙流走的是光阴。淡淡檀香里,袅袅燃尽的是光阴。
二八少女一夜白头。
壮年男子半夜横死!
与鬼赌命,你敢吗?
01.
隔天一早,查房的护士打开陈卓病房的门。
病床上,陈卓满身都是血的躺在上面,床褥上也全是血,额头上明晃晃的伤口。
“陈陈卓,救命啊,快来人啊”
护士瘫坐在地上。
陈卓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身,尤其是他那张脸,满脸都是血不说,嘴巴子上面还沾了不少的薯片渣,仔细看看还能看得见他昨天中午红烧肉留下的汤汁。
“怎么了?”
陈卓迷瞪着眼,打着哈欠,他昨晚回来的实在太晚了。
护士看到陈卓还活着,扶着门框站起来,小心翼翼的走到陈卓床前,试探陈卓的鼻息。
温热的,有呼吸。
“陈卓,谁送你回来的?”
“我自己回来的。”
护士不敢相信,伸手碰了碰陈卓额头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你伤口哪来的?”
“自己摔的。”
“疼不疼?”
陈卓后知后觉的扁着嘴:“疼。”陈卓将自己身上所有的伤口指出来:“胳膊上也有,还有腿上。”
护士摸摸陈卓的头,哄道:“我看到了,都怪他们这群坏家伙。”
“嗯,他们都是坏家伙。”
驱魔警署局长闻讯赶来,一起的还有与陈卓一同出去的医护人员。
办公室内,院长李青山大发雷霆。
“我如果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就直接报死亡处理了?”
堂堂警署局长,低着头像个认错的孩子:“我们也没料到陈卓会自己跑回来,不是想着先找到陈卓,再通知你,免得大家一块跟着担心。”
“陈卓要是没回来,跑丢了,或者被这个鬼那个鬼叼走了,怎么办?”
“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你要骂我绝不还嘴,我周爱国拿性命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还想有下一次?他是个重症精神病,他不是正常人啊,这次他能自己跑回来,下次就不一定了。”
周爱国不敢再吭声,任由院长发泄。
他此行的目的,哪怕给院长跪下,也不能让陈卓这么大能的人在精神病院里荒度。
另一面,处理好伤口的陈卓,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晒太阳,啃着苹果,盯着云朵发呆。
【宿主是否接受精神疾病治疗?】
【宿主……】
“哎呀,你烦不烦。”陈卓不耐烦的嫌弃道。
【系统第四十三次尝试治疗失败。】
02.
医院外,停了一辆黑色私家车,车上走下三个人,一对中年夫妻,一名带墨镜年轻女子。
三人在医院门口说了几句话,那名年轻女子指指陈卓的方向,议论着什么。
陈卓扒在长椅上,眯着眼睛,怎么瞧这女人都很眼熟,这两天接触的人实在太多了,有点想不起来了。
三人与院方接触了一会,一名护士带着年轻女子来到陈卓的面前。
女子摘掉眼镜,陈卓一眼认出对方的身份,小球球生病的张优优。
张优优可比两天前瘦了不少,脸颊有些凹陷,黑眼圈都出来了,利落的马尾也变成了披肩发,穿上便服差点让陈卓没敢认。
张优优脑子里快速思考着,如何与一名精神病患者打招呼。
“小球球,好几天没见过你了,我去过你上班的地方,你不在。”陈卓主动说道。
张优优站在陈卓面前,扣着手指头:“我去了医院。”
陈卓顿时来了精神:“我就说小球球生病了吧。”
“晚期了,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张优优牵强的扯动嘴角,让自己的情绪看起来正常一些。
“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陈卓反问。
张优优点点头。
自从上次从精神病院离开之后,她总感觉身体有异样,回家和老妈聊了之后,在老妈的建议下,去了医院检查身体。
就在今天,检查出了结果,和陈卓所说的一模一样。
这两天的事情,张优优也有所耳闻,这让她与父母不得不相信,这个精神病,确实有些常人不具备的能力。
她是一个被医生断定必死的人,陈卓的话,就好比悬崖上的一棵草,你在坠落中看到,你是抓还不抓?
不抓一定会死,抓了也许会活。
陈卓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手指捻了捻,示意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张优优从口袋里掏出全部的钱,陈卓二话不说全部夺了过去,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走到小卖部里,买了一瓶矿泉水。
疯狂摇晃。
无限重复……
【本系统为正规系统,不是那些坑蒙拐骗的系统,请宿主好自为之。】
【系统正在改善水质:龟萦血】
伴着陈卓的摇晃,太阳光下,瓶中的水质开始变的微红。
张优优揉了揉眼睛,那瓶水又变回了透明色。
03.
“好了,一口气喝完,你的病就能好一半了。”
陈卓脱手甩出矿泉水,砸到了张优优的怀里,转身数钱去了。
张优优拿起矿泉水,仔细打量,就是普普通通矿泉水啊,真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多了几个摇晃出来的泡泡。
难不成自己刚才眼花了?
拧开瓶盖,先尝尝。
陈卓在不远处嚷嚷:“要一口气喝完才管用。”
张优优咬了咬牙。
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肚。
喝完整瓶水,张优优细细体会着胃里的矿泉水,一点特殊的感觉都没有。
手中握着空水瓶,嘴角苦笑,怎么能相信神经病能治好自己的病呢。
数完钱的陈卓,满意的把钱踹在了自己兜里。
“一周以后再来找我,保你药到病除。”
张优优失落的回到了父母身边,对着二老摇了摇头。
张优优母亲抹了两滴泪,安慰两句,三人离开了医院。
远远关注着一切的陈卓,纳了闷了,病都要治好了,咋还哭呢?
一定是喜极而泣的。
陈卓站在大太阳下,仿佛自己像一道光,温暖了别人,照亮了自己。
果真是这世间的豪杰!
这几天的能力,让陈卓见识到了自己修为的增进,又增强了他想要修仙问道的决心。
另一边的局长周爱国磨破了嘴皮子,都不能让院长撼动半分。
一条人命面前,院长不做妥协,局长周爱国已经失去青山精神病医院的信任。
眼见劝说无效,周爱国暂时放弃了让陈卓参与案件的想法,只是暂时放弃,他绝不可能让陈卓的天赋埋没在精神病医院里。
额,说实话,没有陈卓,那些案件他们警署搞不定。
吃了瘪的周爱国没有离开医院,厚着脸皮在青山精神病医院蹭了一顿午饭。
坐在陈卓对面,周爱国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方盒子,放到陈卓的面前。
“洞洞妖,这是我送你的。”
陈卓拿过那方盒子,打开盖子,里面放着一部手机,这是从院长那里争取的特权。
“这手机是给我的?”
“对,我们之间随时保持联系,手机卡我已经帮你装好了,上面存了我的电话,我教你怎么打电话,帮你注册微信……”
陈卓这次跑丢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陈卓没有通讯工具,让他们无法第一时间联系上陈卓。
有了通讯工具,只要手机有信号,哪怕陈卓不接电话,他们都能第一时间定位到陈卓的具体位置,就不会再发生走丢事件了。
这将是周爱国最错误的一个选择。
04.
下午,周爱国准备驾车离开精神病院。
车子还没开动,一串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陈卓。
“洞洞妖请求连线洞洞七,洞洞七收到请回答,欧喔。”
“洞洞七正在执行任务,暂时不能与洞洞妖连线。”
挂掉电话。
五分钟后,陈卓打来第二通电话。
“洞洞七执行完了任务,请及时与洞洞妖联络,欧喔。“
“好的,洞洞妖。”
又过了五分钟。
陈卓的电话再次打进来,周爱国整个人都快疯了,干脆调成了静音。
微信里,呲着一口大白牙的陈卓头像,不断的发送着语音轰炸。
要说陈卓下午时间什么都没做吗?
不,他做了。
他加了精神病院所有医护人员的好友,受到轰炸的不止周爱国一个人。
精神病医院下午的画风,由原来的作妖变成了这样。
“陈卓,你能不能别在给我发微信了,你不修仙了嘛?”
“陈卓,你快修仙吧,你不是马上要渡劫了吗。”
“我压根不敢打开微信,一打开全是陈卓的信息,五分钟没看,九九加。”
……
一下午的时间,陈卓已经把能得罪的人全得罪光了,发出去的信息全部石沉大海,仅有周爱国时不时的会回他一条无关紧要的消息。
没有出过精神病院的门,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也就觉得精神病院就是全世界了。
如今他出去过,见到了外面花花的世界,精神病院又怎能关得住他躁动的心。
天一黑下来,陈卓激动地睡不着觉,他期盼着周爱国来接他出去玩。
天黑透,不隔音的病房呼噜声打的震天响。
等啊等。
望眼欲穿的陈卓,等不到周爱国来接他出去玩,又按捺不住想出去玩的心。
被窝里,陈卓露出一双黑炯炯的眼睛。
“小鬼头。”陈卓轻声喊道。
一缕黑烟化作小鬼头。
“我想出去玩。”
小鬼头秒懂,穿透病房,来到值班室里,鬼气一吹,两名值班护士趴在桌子上睡去。
小鬼头偷来钥匙,打开陈卓病房的门和楼底的门。
陈卓溜出楼,在昨晚上拴大猫的地方,轻声呼唤。
“大猫。”
千年虎魂循声出现,张大嘴巴想要展示一下老虎的威猛。
“嘘,别吭声。”
揪着虎毛,陈卓爬上虎魂的背,轻声一句:“驾。”
千年虎魂轻而易举的越过精神病医院高高的围墙,朝着城市中奔跑而去。
05.
虎背之上。
“呵呵呵呵呵。”
鬼气复苏的世界,黑夜预示着危险的降临,基本天一黑,市民都躲到了自己家里,即便再睡不着,也不会亮灯。
在空旷的街道上跑久了,陈卓也没了兴致,趴在虎魂背上垂头丧气。
小鬼头想要陈卓开心,四处张望想找点新的乐子,无意间瞥见一条小径上有人影走来。
“陈卓,你快看,那边有人。”
“哪,哪有人。”
陈卓顺着小鬼头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男人扛着一个女人,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陈卓拍拍虎魂:“躲起来。”
虎魂躲进了绿化带里,却忘记了陈卓是个人,陈卓很是显眼的跨在绿化带上。
“你个傻猫。”
陈卓骂道。
陈卓来不及躲藏了,男人已经走了过来。
然而,很近的距离,男人却无视陈卓的存在,扛着女人从陈卓面前走过去。
小鬼头飘在陈卓身边,纳闷道:“这个男的,三盏阳火好弱啊,将死之人都没有这么弱的。”
“什么是阳火?”陈卓询问。
“就是两个肩膀上和额头上分别有一株小火苗,活人都有的。”
“那你有吗?”
小鬼头摇头:“我没有,我是鬼啊,你有。”
“我有?”
陈卓左右看看,并未发现小火苗。
【开启宿主天眼。】
‘蹭’
陈卓瞳孔中映射出一盏火红的小火苗。
“我有。”陈卓低声开心道。
伸出手,拍拍肩膀上的火苗。
【宿主你个傻缺,拍灭了你就死翘翘了。】
“谁又在骂我。”
小鬼头拽住陈卓的胳膊:“陈卓,再不追,就追不上了。”
匆匆赶路的男人已经拐进了一条小巷里。
“追追追,大傻猫,快追。”
绿化带里的虎魂重新顶起陈卓,背着一人一鬼朝着男人消失的巷口追去。
06.
男人在巷子里拐了几个弯,走到城中村一处平房小院外。
敲响小院外的门。
门从里面打开,男人扛着女人走了进去。
陈卓骑着大猫跟上去,扒着墙头。
小院里,只有男人扛着女人的身影,并未见到开门的人,院内杂草丛生,找不到有人生活的痕迹。
随着男人进入平房,平房里从里面亮起了光,这光亮不似任何电子产品,更像是蜡烛上跳跃的火苗。
【系统警告,宿主正在靠近危险区域。】
陈卓的脑海中,又出现了一副精准的定位图,位置图的精确标就在男人走进的平房里。
平房里,显示出三个小红点。
陈卓招呼大猫伏在地上,他踩着大猫的身体跳进院子。
做贼心虚的陈卓,双手拽着膝盖处的裤子,弯着腰,缩着脖子,垫着脚尖轻声靠近平房。
平房显然多年没人居住了,门窗破损严重。
陈卓躲在墙边,用余光朝里撇。
屋内有五个人,两女三男,两女中,其中一个就是被男人扛回来的女人,手脚被绑,嘴里被塞了东西,无意识的被丢在地上。
其他人围坐在一张破木桌前,木桌上两大只白蜡烛,除此之外,屋内空无一物。
让人很奇怪的是,布满灰尘的屋内只有一串脚步,另外三人的周围一个脚印都没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鬼。
这三只鬼的打扮也奇怪,坐在桌子西边的女鬼,身穿一件绿色旗袍,手中一把红色扇子,仅能看得到侧脸。
旗袍女鬼的对面是个文质彬彬的小白脸,脖子上有一圈缝补的线。
北面是一个侏儒,一张脸皱皱巴巴。
刚进门的男人坐在桌子的南面,背对着陈卓的方向,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摊开放在桌子上,里面是一副麻将。
旗袍女鬼扇着扇子,偷偷瞄了一眼陈卓所在的方位。
身为一只鬼,生人进了自己的地盘,它们怎么会不知道呢。
旗袍女鬼没有拆穿陈卓,饶有兴致的打量起地上昏迷的女人,对男人说道:“你已经没有寿命可以和我们对赌了。”
男人目光死死看着桌对面的侏儒,手指着他扛来的女人:“她的命够不够?”
“你可真虚伪,为了自己活下去,把别人的命放上赌桌,你就不怕连她的命一起输了?”旗袍女鬼娇媚的转头看向男人,旗袍女鬼的另半张脸像融化的蜡烛一样垮塌。
男人没有表露出惊讶,看样子他已经不止一次来了。
男人冷哼一声:“我已经没几天活头了,要怪就怪她自己,给了我这个机会,赢了,大家一起活,输了,算她倒霉给我做垫背的。”
那侏儒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纸,放在男人的面前。
“老规矩,先画押。”侏儒声音沧桑的说道。
男人没有丝毫犹豫,掏出刀子划破昏迷女人的手指。
疼痛感让女人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惊恐的看着屋内的情景。
男人抓起女人的手,在那张纸上印下手印。
屋内所有人无视女人的挣扎。
07.
这一幕,更让陈卓好奇了,玩个麻将咋还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男人打麻将的速度,简直可以用龟速来形容,正常打麻将,全程时间十分钟到半个小时,再看男人,光是打出一张牌,他都要思考最少五分钟时间。
看的陈卓都跟着着急,其余三人愣是一点都不着急。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开始时,陈卓还饶有兴趣观望。
越到后面越无聊,陈卓坐在墙根下,听着许久传来一声麻将碰撞声,迷迷糊糊起了困意。
正当陈卓在快睡着的时候,平房的门推开了。
男人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小院,陈卓留意到男人肩膀上绿豆大的小火苗,弱成了米粒大小。
陈卓起身,朝屋里望去,被捆绑的女人不知何时变成了老太太,头发花白,脸上皱纹遍布,眼里噙着泪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
那衣服?
正是被他扛来的女人,身上所穿的。
陈卓摸着后脑勺,刚才打盹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有点衔接不过来。
“小哥,既然来了,不进去看看吗?”旗袍女鬼不知何时出现在陈卓的身侧。
陈卓转头的工夫,忽的一闪,人影又不见了。
陈卓快速朝屋里看去,三人还端坐在屋子里,面无表情。
正常人见到这种情况,早就撒丫子跑了。
可陈卓是谁?重症精神病患者,一切无法解释的行为,在他眼中皆有可能。
论起头铁,陈卓说第二,谁敢争第一。
陈卓不光没觉得害怕,反倒有些羞愧,偷偷进了人家的院子,人家不仅没怪他,还请他进去,他这个做了错事的人,哪有走的道理。
陈卓扶正自己的衣服,这该死的腿早不麻晚不麻,现在麻了。
一瘸一拐走进小屋,跟到了自己家似的,还用脚捅了捅地上的老太太。
老太太脸上沾了不少尘土,无望的看向陈卓,那张脸虽然老去,模样可不是一般老太太比得上的。
陈卓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绑架的意识,好奇了一会老太太,坐到椅子上,左瞅瞅右瞧瞧。
【赵小翠,厉鬼初期,民国生人,青楼女子,被某军区司令看上,娶为九姨太,后与戏子通奸,被人发现,被活活烧死,死后化为恶灵。】
【张长顺,也是初期,福顺戏院小生,与某军区司令九姨太通/奸,被人发现,砍头而死,死后化为恶灵。】
【狗耙子,守村人,终身童子身,死后化为厉鬼。】
狗耙子,还有人叫这名字。
陈卓头一次听到这么特殊的名字,毫无顾忌的嘲笑起来。
坐在对面的侏儒小鬼面色凝重,将一张纸拍在陈卓面前。
旗袍女鬼幽幽说道:“小哥这腿是瘸了?”
陈卓捶捶大腿:“麻的。”
旗袍女鬼尴尬,转移话题:“小哥要不要赌点什么?比如花不完的钱?妻贤子孝父母安康?还是仕途升高?”
陈卓摇摇头,他对钱没有概念,至于亲人,就自己一个独苗苗,更别提什么仕途,一个神经病,仕途再高能高到哪去,做几个精神病的小组长吗?
陈卓好奇的问道:“刚走的人,他赌什么?”
“他赌的是命。”
“命?”陈卓疑惑。
“他是将死之人,来我们这里赌命,压上了这女人全部的寿命,如果输了,这个女人的命就是我们的,如果赢了,他将有女人三倍的寿命,赌注越大,收益越大。”
旗袍女鬼撩起扇子,抵住陈卓的下巴,眼神迷离的说道。
08.
陈卓恍然大悟,地上被绑的老太太,就是男人扛来的年轻女人。
这是把年轻女人的寿命输了啊。
愚蠢的人类!
同时,陈卓的脑子快速思考起来,那如果自己堵上全部的寿命,是不是寿命可以翻四倍?按照六十年算,四六二十四,二百四十岁。
三对一,四分之一的机会。
“能赌自己的命吗?”
旗袍女鬼掩面笑道:“本就应该赌自己的命,赌自己的命,赌运会更好。”
【骗局警告!宿主请勿上当受骗。】
陈卓撸起袖子,伸出大拇指。
“我也赌命。”
“赌多少?”
“全压上。”
陈卓捡起上一个赌命男人留下的刀,对着拇指肚思考良久,在系统的帮助下来了个痛快,扎扎实实的摁下了自己的手印。
三鬼见状,难以置信的看着陈卓,从这小子的阳气值来看,这小子至少能活八九十岁呢,压上全部寿命,三鬼一分,鬼气修为至少能升一个大级,到时,三个鬼将,何怕在鬼界没有一席之地?
“小哥爽快,麻将还是骰子?”
陈卓摇摇头:“不会。”
“那小哥玩什么?”
“抽王八。”
“?”旗袍女鬼惊愕。
陈卓搓着手,有点迫不及待的解释:“一副牌,拿出一个小王三个八,将剩下的牌均分,出掉手中的对子,按顺序抽对方的牌,最后谁拿到王八,谁就输了。“
三鬼互相对视一眼,觉得陈卓有点不对劲,赌命用抽王八的方式不说,还这么的急不可耐,这人要不就是脑子有点毛病,要不就是来砸场子的。
陈卓看三鬼紧皱眉毛,追问道:“还不会玩吗?那我再说一遍。”
“会,都会,用你的牌,还是我们的牌?”
“我没牌,用你们的。”
画风急转直下。
一个人,三只鬼,面对一沓扑克牌。
陈卓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我先抓牌了。”
一人一张,将一摞牌抽完。
三鬼坐镇,陈卓的运气能好吗?
八和大王全在陈卓手里。
陈卓将牌扣在桌面上,打乱牌面。
坏笑着对张长顺道:“该你抽了。”
【系统开启防作弊保护。】
张长顺双眼扫过陈卓的牌背,没有按照他预想的那样,看穿牌面上的内容。
再尝试了一遍,依旧没看穿牌面。
不应该啊。
09.
牌是自己的牌,打牌的人,正在专心的抠脚。
“快点啊,抽个王八还磨磨唧唧的,瞅你那娘娘腔的样,一点都不果断。”陈卓毫不避讳的说道。
张长顺伸出苍白的手略过陈卓的牌面。
完全无法洞悉牌面上的内容。
【系统本着维护宿主生命安全的原则,在特殊情况下需要为宿主提供特殊手段。】
张长顺不知道的是,他每略过一张牌,牌面都会由原来的数字变成大王牌。
看不穿牌面的张长顺,随手抽出一张牌,抬起一看,大王牌。
陈卓立马收起自己的牌,放到自己的怀里,提防三只鬼,偷偷摸摸的扫过自己的牌面,发现少了一张大王牌。
“嘿嘿。”陈卓坏笑出声来。
张长顺皱皱眉,对侏儒小鬼摇了摇头。
张长顺意念:很奇怪,我看不穿他的牌面。
侏儒小鬼意念:先不要轻举妄动。
第二轮,张长顺抽走了那张八。
三只小鬼再次传递意念信息。
侏儒小鬼意念:这人有点小本事。
旗袍女鬼意念: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张长顺意念:看看他有什么目的。
陈卓对三人意念的交流毫不知情,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当中,自认为今晚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几圈下来,每人只剩下三张牌。
轮到陈卓抽了,陈卓把手放在女鬼的牌面上。
在接触中间一张牌时,陈卓感觉手麻了一下。
就是这张,陈卓抽出牌,豪气的甩在桌面上。
“哈哈,凑对了,我走了。”
陈卓甩掉手中的牌,开心的转圈圈。
【系统提示:宿主寿命增幅180年,余额240年。】
牌桌上的三鬼,阴气驱散,女鬼半张完好的脸渐渐出现尸斑,鲜艳的衣服颜色退去,男鬼脖子的伤口愈发狰狞,脸部显现尸体的青色,侏儒小鬼快速衰老,像只哈皮狗。
三鬼坐在桌前,看着彼此显露出死后的模样,意念交流。
旗袍女鬼意念:这些寿命,可是我们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赢来的,不能让这小子给赢走了。
张长顺意念:这人明显来砸场子的,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侏儒小鬼意念:既然是来找茬的,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侏儒小鬼从椅子上站起身,一巴掌排在桌子上,屋内温度陡然下降,桌上蜡烛的火苗疯狂的跳动,火苗颜色渐渐被青色所代替。
青色烛光下的三只鬼,显得异常恐怖。
‘嘭~’
木门自动关上。
这一声吓的陈卓一机灵。
沉浸在开心中的陈卓,并没有感觉到危险来临,能请他进门玩牌的鬼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大概是风吹开了门。
陈卓跑到门口,轻而易举的拉开木门,左右晃动两下,由于木门实在太破旧了,门掉了。
额……
这可怎么好?
人家好心好意请他进门玩牌,他还把人家的门卸掉了。
意识到屋内变色的蜡烛,他们不会因为一个门生气了吧。
“那个,你家门,我不是故意的。”陈卓显得举足无措。
三只鬼同时闪现到陈卓面前,三张脸泛起青光。
陈卓占在门边,咽了口唾沫,朝院外大喊一声:“小鬼头,大猫。”
小鬼头与千年虎魂从院外穿墙来到陈卓身边。
小鬼头见三鬼的气势,升腾而起,头发四散飘荡,周身黑气飘散,双目通红。
千年虎魂,后腿一撤,做出随时准备进攻姿态。
“吼~”
一声虎啸,冲荡的屋内三只厉鬼的气势,荡然无存。
“干嘛呢。”陈卓叫骂,大步走到虎魂前,抬起手。
千年虎魂收回预备进攻的后腿,低下头,挨了陈卓一拳头。
小鬼头见状乖乖落地,收起凶像,低着头被陈卓锤了一个脑瓜崩。
“小鬼头,把我零食拿出来。”陈卓又小声的说道:“拿点不好吃的。”
小鬼头乖乖飘到虎魂背上,在包裹里翻找出几袋零食,交给陈卓。
陈卓抱着几袋零食,面相屋内气势荡然无存的三只厉鬼:“实在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
说着,将怀里的零食塞到三只厉鬼手中。
三只厉鬼目光齐齐的看向虎魂与小鬼头。
10.
旗袍女鬼意念:这只虎魂是东大桥那只吗?
张长顺意识:是……是吧。
旗袍女鬼意念:上次咱仨晚上过桥,差点让它啃了,那咱连人家一只虎魂都打不过啊,那还有只小鬼呢。
侏儒小鬼:看来他是早有防备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三只厉鬼乖乖退回桌前坐下,火苗也乖乖恢复了它原有的颜色。
陈卓踮着小脚,小跑到椅子前坐下,询问三人:“你们不会生气吧。”
看向旗袍女鬼,旗袍女鬼牵强的扯动嘴角,偷偷瞄着屋外的虎魂:“怎么会。”
陈卓看向侏儒小鬼,侏儒小鬼叹了口气:“客气了。”
张长顺:“不会不会。”
三鬼内心狂喊,怎么敢呐!
见三鬼不生气,陈卓从兜里掏出手机。
“我与三位相见如故,拍张照片发个朋友圈,进了我的朋友圈,就是我的朋友了。”
陈卓点开照相功能,对准自己与三只厉鬼,比划出‘耶’的手势。
三鬼端坐在桌子前,各怀心事。
陈卓扭头看向三鬼:“你们开心一点,笑一笑,跟我学,耶!”
三鬼觊觎屋外的虎魂,牵强的挤出笑脸,比划出‘耶’的手势。
“一起喊,茄子!”
“茄子。”
“狗耙子,你笑的也太丑了,比哭还难看,你还是别笑了。”
咔嚓!
一个呲着牙咧嘴乐的翩翩少年,与三名同样开心的厉鬼,拍下了珍贵的友谊照。
朋友圈文案:看我们玩的多开心,刚认识的朋友非拉着我玩牌,盛情难却啊!
发布!
陈卓满意的将手机揣回兜里,嬉皮笑脸的坐在椅子上:“那我们继续,继续赌命,我现在有二百四十年的寿命了。”
众鬼:“……”
再赌,就得赌修为了。
“快点啊,玩的正高兴呢。”陈卓刚赢了一局,正处在兴奋中。
女鬼看看其他两只鬼,犹豫良久后,指指地上的老太太:”我们来赌她,你赢了,我们把她的寿命还回去,你输了,拿你的寿命来偿。“
旗袍女鬼内心忐忑,看陈卓的样子也不是能舍己为人的人。
陈卓打量起老太太,心想这老太太还能活几天,老豆芽菜了。
老太太死寂的眼中,微微燃起了希望,投来希望的目光。
众鬼都投来希望的目光。
陈卓安静良久。
看他们期待的眼神,心中竟然不好拒绝,不过是玩个牌而已,赌注有那么重要吗?
陈卓毫不在意大手一挥:“好吧好吧,抓牌。”
陈卓除外,三鬼一人,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11.
驱魔警署的周爱国坐在办公室里,面对还未处理的案件,愁的他头疼,时不时地拿起手机,看着陈卓的头像发呆。
要不要发个消息给他?
这个时候,陈卓应该睡着了吧,还是算了。
等等,这小子还发个朋友圈。
朋友圈上一张呲牙咧嘴的大脑袋后,一张木桌上两只白蜡烛,三只死相凄惨的厉鬼牵强的挤出笑容。
发布显示五分钟前?
乖乖啊,这小子是上哪找鬼玩牌去了。
这三只厉鬼,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
周爱国心底一沉,在电脑上一通操作。
镇魂司鬼物通缉榜中,厉鬼栏里,这三位排第三。
周爱国揉揉眼睛,举着手机看看陈卓的照片,再看看镇魂司的鬼物通缉榜中的三鬼。
三鬼在各大城市流窜作案,专门与活人赌命。
死在他们手中的性命,少说也有数十条了。
好家伙,这不正是镇魂司鬼物通缉榜上的厉鬼嘛!
陈卓!
镇魂司通缉鬼物!
这咋凑一块去的?
周爱国慌慌忙忙追踪到陈卓的手机信号位置,安排手下出警。
半个小时后。
驱魔警署的人将小院外团团围住。
几名动作麻溜的驱魔警们翻越小院,在平房外站好位置,等待下一步指令。
所有人各就各位。
“上!”周爱国在院外用无线设备下达指令。
驱魔警们快速冲进废旧的屋子里,一手拿着特制手枪一手拿着护身符,将陈卓在内的三只厉鬼团团围住。
阴气值检测:怨鬼。
镇魂司鬼物通缉榜上写的不是厉鬼吗?
随后赶到的周爱国,一把夺过阴气检测仪,重新开机检测。
阴气值检测:怨鬼。
周爱国懵了。
“再拿个阴气检测仪过来。”
阴气值检测:怨鬼。
还真是奇了怪了,周爱国望向手拿扑克牌的三只鬼。
三只鬼在见到周爱国时,比见到亲爹还亲。
旗袍女鬼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是一件旗袍了,也就一摊碎布挂在身上,手中的扇子只剩下了扇架,
张长顺的目光呆滞,脖子上的缝线,有些已经脱落,稍不注意头就要掉下来。
侏儒小鬼的皮肤垮塌的摊在椅子上,看牌都需要用手掀起眼皮。
谁能告诉他,这是个什么情况?
陈卓见到熟人来了,牌一丢,笑呵呵的打招呼:“我正想着打完牌去找你呢,我这牌还没打完,你就来了,要不一起来两局?”
三鬼一听是陈卓的熟人,吓的手中的牌散落了一地。
“你们三个是厉鬼?”
周爱国实在抵挡不住好奇心,好端端的三只厉鬼,怎么就变成了怨鬼。
三只鬼对视一眼,侏儒小鬼沉默,张长顺扶着自己的头。
唯有旗袍女鬼哀怨说道:“修为……修为都输给他了。”
周爱国再不来,他们可能连怨鬼都做不成了,这局打完,直接降级游魂。
陈卓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打牌嘛,有赢就有输,我今天牌感比较好。”
旗袍女鬼低头小声抱怨:“都是我们输,你输过吗?”
堂堂厉鬼级别的狠角色,眼下化身成了怨妇。
地上被捆绑的女人也已经变回了年轻的模样,见到周爱国,蠕动着身子,嘟着的嘴巴发出哼唧声。
周爱国安排给女人松绑。
“周叔叔。”
松了绑的女人,哭喊一声,紧抓着周爱国的手臂。
周爱国撩起女人遮面的头发,巴掌大的小脸,柳叶眉,五官精致的像个瓷娃娃,哭的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琪琪?”
周爱国惊讶,这女孩正是本地有名地产商吴伯通的小女儿吴宣琪。
陈卓凑上前来,撩起吴宣琪的头发:“这小老太太你认识?”
12.
小老太太?
人家明明青春年华好嘛?
从哪看得出来是小老太太的?
吴萱琪瞪了陈卓一眼。
周爱国讪笑道:“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女儿。”
“你朋友?”
陈卓上下打量着小老太太,嘿嘿笑了两声,打了个哈欠道:“那这里交给你了,我不行了,玩了一晚上牌,扛不住,我要回家睡觉去了。”
“我派车送你回去。”
“你那小黑匣子太慢了。”陈卓摆手拒绝,朝屋外大院大喊:“大猫。”
千年虎魂闻声而现,与之一起的还有小鬼头。
周爱国手中的阴气值检测,滴滴响个不停。
小鬼头阴气值检测:三阶中期。
千年虎魂阴气值检测:三阶后期。
“都……都变强了?”周爱国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陈卓跨上大猫,朝周爱国摆摆手,一跃而上,消失在了凌晨的夜色中。
周爱国无奈目送陈卓离开后,安排受害者就医,将三只鬼缉拿。
收队时,周爱国挺直了腰板,掏出手机,拨打出了一串号码,装腔作势的干咳了两声。
“喂?镇魂司吗?”
“你们镇魂司网页上的鬼物通缉榜,厉鬼栏,第三名,已经被我们驱魔警局缉拿归案了,把这三个厉鬼撤案吧。”
“行了,我这还忙着呢,挂了吧。”
挂了电话的周爱国,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美好了,哼着小曲上了警车。
陈卓在返回精神病医院的半路上,天空不作美,落下细密的雨花。
陈卓玩心大起,在雨中奔腾了一会儿,淋了个透心凉,才回到青山精神病医院里。
在外面野够了的陈卓,回到病房,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倒头打起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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