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位使者说的这位胡女无论如何受伤,都会快速恢复如初是真实的。不仅如此,会让普通人死亡的伤势,却只会让她进入一种呼吸和心跳都停止的假死状态,等伤势恢复到一定程度,她就会醒来。
而注射了胡女血清的椿——那时她已经开始向椿转变了,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白发和皱纹在一天天消失,不仅是身体,就连性格也越来越恢复年轻人的进取和活泼。
人的细胞分裂次数是有限制的,这与端粒有关,每分裂一次,端粒就会变短一些,等端粒短到尽头时,细胞就再也无法分裂了。有没有办法防止端粒变短?有,端粒酶。但是端粒酶分泌旺盛的细胞,通常都意味着癌变。
自然状态下,细胞是有限且受控制的分裂,而癌基因的突变会造成细胞不受控制的分裂。而长生之法,就是二者取其中,让细胞可以受控制的无限分裂。
自然界的万千生命,无不与优胜劣汰的进化有关。生物为何会繁殖?因为不能繁殖的生物都绝种了。同样的道理,为何不能永生?因为若是某种生物可以永生,不仅会挤占后代的生存空间,同样由于不能通过繁殖来使得基因重组和变化,极易适应不了环境而消亡。
进化是向着适应环境的方向进行的,但是自然界会出现不适应环境的突变吗?会,实际上大多数突变都是不适应环境的,人们称之为“遗传病”。那自然情况下,突变出长生不老的个体,也是合理的。
大概是这位胡女的血清中含有某种物质——可能是小RNA之类的,开启了她体内可以使细胞受控制无限分裂的基因。胡女受伤能够迅速恢复,那就需要细胞快速和大量的分裂,普通人如果也有这种能力,恐怕会因为细胞分裂次数有限而早早衰亡。
她欣喜若狂,找不到穿越回去的方法,却可以像《神话》里那样,活到自己曾经存在的时代。
她不喜欢这个时代,社会等级分明,男尊女卑,贵族锦衣玉食,奴隶在粪土泥浆里过一辈子却不得果腹;连年战乱,没有战乱时治安也不怎么好,除了在秦国,其他时候要时时防范盗匪;而且,没有后世她喜欢的一切东西:没有便利的交通工具,没有电器,没有很多来自其他大陆的食物……穿越之前还不觉得,现在看来,那是多好的时代啊!
不过,离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时代,还有两千多年,漫长的时光会让人厌烦,甚至期待死亡的降临。她给自己改名为“椿”,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在岁月长河中湮灭希望,要适应这种新的生命,去感受存在于无数个“小年”中的“大年”。
这个发现第一时间就被椿禀报了师公,一直在追求长生的师公也在他自己身上进行了同样的尝试——当然也是用的血清,那时她已经提出了血型的概念,若是直接用血液而非血清的话,血型不同引发的凝血反应恐怕会置人于死地。
随后扁鹊却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告诉椿,他决定在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能够被人察觉之前,放弃一切荣誉名声去隐居。因为他觉得长生之法必然为帝王所觊觎,而若是帝王得到长生,那是非常恐怖的事情——人年龄大了都会变得固执昏庸不懂变通,不是因为身体上的衰老,而是因为自恃远超年轻人的经验,认为自己一定比他们懂的更多。是普通人还好,若是一位帝王能够永远在位……那对这个国家来说是一种灾难。
椿却不想去隐居,年轻的身体给她带来了更多的不甘寂寞,让她几十年如一日的呆在某个山沟里,简直难以忍受。
于是二人从此分道扬镳。扁鹊策划了一起虚假的刺杀:世人皆以为太医李醯嫉妒扁鹊的医术,于是买凶刺死了他。实际上凶手是扁鹊自己安排的,确实嫉妒并且拉拢其他秦国御医排挤过扁鹊的李醯只不过是个嫁祸对象。而椿借口“狐死必首丘”的习俗,以送葬的名义把扁鹊的“尸体”运至齐国,下葬的却是一具空棺。从此,秦越人不再是扁鹊,他隐姓埋名隐居起来,而椿则周游列国,行医为生。
战争会造成尸体,热衷于解剖尸体的椿总是会根据自己穿越前的历史知识,掐着日期出现在即将发生战争的国家,就这样,她辗转各地,直到秦王政即将亲政的前一年,她来到了韩国新郑。
那是椿第一次被当成百越人,为了整洁,她一直留着短发,干净利落也不容易生虱子跳蚤,很适合居无定所的人。那时恰逢城中百越遗民作乱,和韩国人发型有着明确区别、行医风格又与众不同疑似是在下蛊的她就被热心群众当成百越人举报了。
为了防身,她一直都在习武,可面对破门而入的一群官兵,椿选择了束手就擒——正规军的战斗力没法比。跟他们解释清楚就好,实在不行还可以破财免灾,毕竟是在都城,这些人应该也不敢太放肆。
于是,在被提审时,她就遇到了时任司寇的韩非。
来者不是想抓的百越人,但椿的才能却让急着为流沙吸纳人才的韩非眼前一亮:自称医家后人的她,不仅精于医术,还会验尸,有武功,水平大概与紫女相当,但是更擅长短刃。于是韩非假借误抓了人赔罪,请她到作为流沙总部的紫兰轩喝酒。
“公子这是何意,喝酒一定要来这女闾么?”
当时,单身了近百年,一向很正经的她有点生气。
“非也非也,这紫兰轩,可不仅是女闾这么简单,姑娘来了便知。”
然后她就在一群高手的簇拥之下,被韩非当场揭发了盗尸罪行。
其实韩非并没有证据证明椿曾经盗尸,事实上,由于那段时间驱尸魔从新郑周边各处的墓地中召唤了一堆僵尸,有一两具是被其他人偷走的也查不出来。只是作为司寇的职责,韩非仔细检查过她行李中的木椟,上面的人骨图像画的栩栩如生,一个了解人体结构的人,却又不是仵作,如何画出的这些画像可想而知。
未察觉这是计的椿大吃一惊,当即就承认了自己盗尸的事实:“你怎么知道……”
然后韩非给了她两条路,要么走法律程序,黥面去服好几年的城旦舂苦役,说不定没服完刑就累死了;要么将功赎罪,乖乖为流沙卖命。可别动歪心思,你有案底在我们手中,盗墓贼在哪里都不受欢迎,更何况是连只裹了破草席下葬的尸体都不放过的家伙,到时候通缉令贴出来会变成过街老鼠人民公敌的哦。
椿并不排斥加入流沙,只要不把她安排在这女闾里,其他怎样都行。更何况参与破案还能得到合法接触尸体的机会。自扁鹊“死”后,医家就散了,其他的故人也都已逝去,她再也不属于任何组织,有流沙做靠山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好事。
此后,椿也确实在破案上给予了韩非很大帮助。除了解剖所积累的验尸经验,接触过秦国的“封、诊、式”司法鉴定体系的她,处理起案件来得心应手。
只是后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椿只记得卫庄冷峻的神情和迎面而来的鲨齿,以及浑身是血头疼欲裂的自己和被吓得魂不守舍的九义会弟子。卫庄不也是流沙的一员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和自己反目成仇,以至于要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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