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回忆（二）

清晨，太阳初升，暖暖的阳光洒向世界，驱逐黑夜的死寂，复苏万物。

梅花十三如往常一样，迅速洗漱更衣。头发干净利落地扎在身后，绑上霸王枪头，拿上青短，来到庭院，准备练习一下昨天新学的剑法。

突然，她眼神一厉，挥手扔出三支梅花镖，向阴影中飞去。

刹那间，一道蓝光掠过，飞镖全被打落在地，赫然是一枚碎片。柒戴着兜帽，从角落里缓缓走出，深邃的眼瞳里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碎片绕着柒转了两圈，回到了刀刃上。梅花十三一惊，连忙上前，躬身抱拳道：“拜见师叔。”

柒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梅花镖，看向紧张的梅花十三，淡淡地说道：“感知还行，力度唔够。”他转身，盘坐在一块巨石上。“继续练吧，唔打扰你”

梅花十三惊讶地发现，那块七尺有余的石头，在柒坐上去的一瞬间，被阴影所笼罩。普照世界的阳光，好像忘掉了它的存在。不仅如此，柒的身影也被大片黑暗覆盖。耀眼的光线，在柒面前，仿佛消失了一样。赤红的双眸在黑暗中闪烁，好似午夜游荡的厉鬼，让人不寒而栗。

“阴煞诀吗？”十三暗想。这本是首领的秘技，好像只传给过柒一人。“如此能力，对于刺客来说的确很有帮助。”

“吓着了？”柒看着愣在原地的十三，将功法撤去，阳光重新点亮了这片区域。这时，一阵微风拂来，将柒的兜帽轻轻摘下。

梅花十三秀口微张，只因在黑色帽檐之下，竟藏了张不亚于她师尊的帅气面孔。阳光照映在侧脸，些许阴影点缀增添了五官的精致。随风摇曳的凌乱墨发与深邃的双目突出了他超凡的气质。相比于青凤的高雅脱俗，柒更多的是一种少年的俊俏。梅花十三一时呆住了，站在原地，半响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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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梅花十三的异样，柒蹙了下眉，开口提醒道：“喺想乜嘢？”梅花十三从恍惚中醒来，小脸刷地红了，对着柒又是一抱拳：“让师叔见笑了。”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在柒面前失态了。

柒看着面前女孩略显可爱的尴尬模样，古井不波的内心倏地一颤，耳根莫名有些发烫。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化作水滴，滴在了原本平静的湖面上，荡起圈圈涟漪。不过，作为刺客首席，柒很快调整心神，将那情绪压制了下去。

忽然，他记起昨天青凤在梅花十三离去后，对他说的一句话。“她立志要超越所有男人，包括她的父亲，梅花大侠。”

他想了想，对她说：“你打败他嘅可能性，并唔多。”这是一句实话，即便是柒，也做不到打赢梅花大侠。

梅花十三一愣，随即明白了柒的意思。她低下头，令人看不清神色。但握紧的双拳，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情感。

悲伤、愤怒、不甘，以及仇恨。柒盯着她，他突然有点好奇，好奇她的回答。

少顷，小人抬起头，直视柒，面无表情。不过，柒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一抹坚定，或者说是...顽强。梅花十三对柒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会靠自己的努力，打败所有男人，一定会的。”一席话说完，转身便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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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步。”梅花十三回身，只见柒的身影瞬间消失，出现在她面前。两人距离之近，可从对方的眸中，看见自己的脸。

她没有异样，平静地开口道：“师叔还有什么事吗？”

眼中欣赏之意一闪而逝，柒的声音依旧冷漠：“检测下你嘅水平。”说罢，转身瞬移到了十步开外的地方。“三招，伤到我就算赢。”

十三回过神来，秀眉微蹙：“三招？师叔未免太瞧不起我了。”少女的声线很冷，强烈的内力形成的气流一圈圈散开。她呼出一口气，双目转红，内力涌动，观其形状，赫然是一只青色浴火凤凰，且隐隐有几分凝实之意，青短飞入手中，两刀嗡鸣。

“青凤嘅招式，有几分模样”柒暗想。

“双凤映月”梅花十三轻叱了一声，双刃化作两凤，抖擞着羽翼在身前交颈盘旋，组成的图案仿佛一轮圆月。她双手向前伸去，凤凰扇翅，空中划出两道碧绿的轨迹，左右同时攻向面门。

她本人也脚尖点地，冲向对手，甩动发辫，霸王枪头闪烁着寒光，向柒刺去。

面对这种攻势，柒眼皮都没抬，暗黑内力附着在刀鞘上，随手一拨，双刃便被挑飞出去。腕一转，反握刀柄，在霸王枪头上一敲，后者直接扎入土中。梅花十三面色陡变，扯出枪头，身形急速向后。手上甩出一排梅花镖。

飞镖破空，却无一击中目标。

“算两招。”从背后传出的声音令梅花十三身体一僵。柒不知何时瞬移到背后，手中的刀还未出鞘。他抬了抬眼，淡声说道：“还有一招。”

“别小看我！”漫不经心的口气激怒了十三。双刃在主人的召唤下飞再次刺向柒。她眼神一厉，单脚发力跳上刀背，同时从小腿处拔出一柄短匕，以刀为跳板，向柒砍去。

见此，柒不进反退，云铁刀鞘横架，挡住短匕。金戈相撞之际，火花四射。突然，梅花十三手腕发力，撑着柒的刀鞘飞至空中。青短在柒身后绕了一个圈，飞回十三手中，不断地发出嗡鸣。附着于刀上的青色内力汹涌，两股刀气不断纠缠，最终化为一只巨型凤鸟，抖擞着羽翼。她深吸一口气，双目红的仿佛滴血。紧接着，用力一掷。

“天凤落！” 青鸟发出一声嘹亮的啼鸣，随即从天而降，伴随着尖锐的破空声。青色的内力裹挟着火星，如一颗流星般向柒坠去，战意沸腾。

柒抬起头，看着不断逼近的刀锋，嘴角微微一勾。

“这招还唔错”他难得地夸赞了一句，墨眸化为血色，缓缓拔出魔刀。刹那间，一股强大的煞气流露而出，黑色内力涌出，缠绕在延长后的魔刀刀刃上，散发出极为不祥的气息。柒双手握住刀柄，手中利刃向天空挥去。

阴暗的刀锋与碧绿的利爪在顷刻间相撞，迸发出一股激烈的气流。

正面对拼，终究是刺客首席的内力更胜一筹。不到片刻，凤爪破裂，整个青鸳幻象被魔刀千仞一分为二，在发出一声悲鸣后，消弭在天地之间。两柄失去内力加持的短刀也在惯力消失后，直直地坠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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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了。”

梅花十三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不甘地笑了笑。早就该想到的，对方可是首席刺客，即使自己将全部内力灌注在那一击，也必然伤不了对方。只是在那一刻，她想赢下这场切磋。便将这招消耗大但威力极高的“天凤落”使出，现在浑身经脉都如火烧般疼痛，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身前一片阴翳洒下，十三抬起头，是瞬移过来的柒。对方的刀早已归鞘，重新化为墨色的眼眸冰冷，一言不发地注视着自己。她咬咬牙，顶着剧烈的疼痛站起，想要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柒将她一把打横抱起，后者则在身体突然腾空时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十三一脸惊愕，随后，铺面而来的男人气息使她粉嫩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

“招式冇练熟就使用，还唔留余力。”柒开口道，语气淡漠。下一刻，他已带着怀中的小人瞬移到房间里，将十三轻轻放在床上，接着说道：“青凤系咁教嘅？”言语时，冰冷的手指贴在十三眉间，清凉的内力游走于经络中，压制住了疼痛。

做完这些后，柒正想离开，突然听见一声细若蚊吟的“谢谢师叔。”

脆生生的声音，像一缕清风般挂过柒的心谷。他没回过头去，只是戴上兜帽，留下一句：“任务啫”后，瞬移出了房间。

“耳根又热嘅发烫。”

“果然系会传染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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