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二人的意义

起源篇——Zero one的诞生

私人宿舍内

或人又一次回到了宿舍，但和刚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带回了零一驱动器。

本只是为了完成自己异想天开的想法：将人机偶的数据密钥插入手环试探效果，而来到泽亚控制室的或人想不到，自己不但因为爷爷留下的权限而拿回了零一驱动器，还得到了福添准的口头升职承诺。

升职对或人并不是第一位，或人看中的是零一驱动器。哪怕只是作为零一系统的使用者，他也能更好的保护所有人。这与他答应父亲，回应爷爷与斯拉欧加的期待，保护所有人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但升职……或人也明白，自己不是什么不看重名利金钱的圣人，他也渴望有着更好的生活条件，有着更多彩的人生。千篇一律的四年保安生活虽一定程度磨平了他的斗争心，却也让他更为孤独。每当吃着固定的食堂饭菜，望着黯淡的星空，强烈的空虚感与孤独感总会涌上心头，让他徒增忧愁。

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只能靠着幼时阴影作为目标来激励自己，自己迄今为止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或人无力的靠在床上，他失去了很多。父亲，爷爷，难产去世的母亲，还有认识不久便死于灭亡迅雷之手的斯拉欧加。

他希望自己也能有一个家人。

一个可以倾诉，寄托情感的对象。

夜色已至，眼见距离食堂开放的时间不久，或人决定，去那儿吃最后一顿员工餐。

顺便，与一直照顾自己的保安队长聊聊。

艾姆斯部队分配宿舍内

卸下了防爆服的不破静静的看向窗外，诸般滋味涌上心头。兴许是今天的天气不错，连最后一抹夕阳都不肯散去，为天幕留下最后的色彩，将逐渐黯淡的天空染上了协调的光景。

西野翔太：“不破，还没走吗？”

西野翔太走进了宿舍，看着发呆的不破，上前问道。

不破谏“嗯，走了。”

不破收回了目光，转过身，拎起了自己的背包，将其单肩挎起。

西野翔太：“唉……你一走，我们宿舍可就闲咯。”

西野翔太哀叹道，整理起了床铺。

不破谏“没事，不就是等两天结果吗？两天以后，你们的大哥就又回来了！”

不破自信的朝翔太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同时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西野翔太：“嘿嘿，也是，我相信你的考核一定能通过的。加油，不破。”

不破谏“臭小子，这话应该是我对你们说。我不在的时间里，你们可得好好训练啊。”

西野翔太：“放心吧，我们也会努力的。”

不破谏“行，我走了。”

不破点了点头，将另一边背包背上，转身离开了宿舍。

三个月前

刚入职艾姆斯的当天，人生地不熟的不破谏特立独行的个性，吸引了几个入职不久的刺头同事。眼见这个全身上下的穿着都一丝不苟的男人老摆出一副臭脸，刺头们决定给他长点记性，于是其中一人将半瓶水泼在了不破头上，另一人抢走了不破的背包。

这一幕正好被正直的西野翔太所看到，眼见新同事被如此欺凌，西野翔太想上去讨个说法。半分钟后，犹豫的西野翔太还是上去了，但这一次是上前劝下了不破谏。

不破谏：“为什么要放过他们？我最讨厌欺凌异类的家伙。”

在对上了用擒拿术将刺头狠狠摁在地上的不破的双眼时，西野翔太被害怕支配了理性。

倒不是害怕自己成为他的目标，而是西野翔太第一次与如此炽烈的眼神对视：沉稳下的一丝躁热，从不破毫无波动的双眼里透出。

那股不甘示弱的劲头，让翔太想起了狼这种生物。

他没见过狼，这种稀缺动物连动物园里收容的数量都不超过现存数量的十分之一。

他只听人描述过，作为群居动物的狼从不甘示弱，不轻易树敌，但会对所认定的敌人全力以赴。

说起来也许很夸张，但西野翔太真的在不破的双眼里感受到了狼的本性，那不属于人类。

忍着震撼与畏惧，翔太劝下了不破谏，那几个刺头也得以逃跑。这场小插曲以不破的名声大噪而作为尾声，所有入职成员都知道，一个新人在入职当天便将几名刺头打得服服帖帖。这也为不破吸引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注目，其中就包括精英作战组长官刃唯阿。

这之后，不破被调去了一间还有空位的宿舍。巧的是，这间宿舍的入住者正好是西野翔太与他的两个朋友，熟人相见自然更加方便。仅过了半个月，四人就成为了关系极好的铁哥们。

随后在为期三个月的训练里，不破谏在各种项目里拔得头筹。射击、格斗、跳伞、游泳、突击、长跑，攻坚等各种战斗方式与体能训练都没能阻拦住他。刃唯阿自不用说，连阅人无数，对新人出了名挑剔的艾姆斯负责人：西铭隼人，在查看了不破的各项训练成绩后，都久违的露出了笑容。毫无疑问，不破谏的能力对于艾姆斯而言，是一块相当肥美的熟肉。

不破一丝不苟的做事方式与超出同龄人的心境，使得包括西野翔太等人在内的许多同届成员，都认可了他这个大哥，将他视为自己前进的榜样。

但即使在收获了掌声与友情，还有高收益的职业的如今，等待考核结果的同时踏上了归家之路的不破谏也没有半分真正的喜悦。

作为入职三个月就破格收编至艾姆斯精英部队的新人不破谏，他为得到了许多应有的荣誉而高兴。

作为宿舍四人组里最成熟的大哥不破谏，他为拥有这些志同道合的朋友而高兴。

但作为黎明小镇事件的受害者家属不破谏，时至今日依旧没能真正的报仇，充斥着他内心的只有愤怒，更多的愤怒。

他正是靠着这样的怒火走向了如今的道路，在走向道路的终点之前，他不会停止。

当然，至少现在……他放下了很多，只想回家看看母亲。

飞电智能大楼员工区食堂内

刚打好了饭菜的或人在食堂用餐区扫了几眼，并没看到平时这时候已经开始用餐的保安队长。不仅如此，今天的食堂格外的冷清，不知道是自己来早了，还是公司上下依旧在处理关于展览活动失败的后续补救方案。

他放下了寻找保安队长的念头，挑了个座位坐下，开始吃饭。

保安队长名叫石田勇，一个面容坚毅的中年男人，于两年前入职飞电，因踏实能干的优点，仅用了半年便晋升至了保安队长。

从入职飞电开始，石田勇就通过同事听说了很多关于或人的传言，像是“原社长家门不幸，生出个扫把星，把一家都克死了”，或是“新社长福添准为了掌权，前后除掉了飞电其雄与飞电是之助，因其变态的个性不时掌掴或人”之类极其离奇的言论。

石田勇是个极度传统的男人，他不关心什么八卦的猜想，也不关心什么恶毒的阴谋论。

他有一个十二岁的女儿，很聪明，不吵闹。他与妻子一起打工，省吃俭用给女儿上一所好的学校，妻子体贴女儿乖巧，原本一家人幸福又充实的生活会这么持续下去。

直到妻子那一天晕倒在了公司，他心急如焚的带去医院救治，得到的结果是遗传病，并且已经恶化到了晚期。

但妻子从来没提过，他不敢相信，他去质问病床前的妻子，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妻子告诉他，这种病的症状初期极难察觉，并且有概率终生无事，她的母亲便是特例。

只是自己没能被上天眷顾，当察觉到的时候，病情已经进入到无法治愈的中期了。

所以自己才在最后的时间里去更努力的工作，力图减轻石田勇后续的负担。

这种病在幼年时期无法检测出，只有成年后会出现初期症状并有彻底治愈的可能。妻子害怕他们的女儿也会遗传，所以她告诉石田勇，不要想着治疗自己，即使他付得起高昂的治疗费用，也只能为她延续几天的生命，还是在被痛苦折磨的各种仪器旁。

妻子再三叮嘱石田勇，为之后可能用上的女儿的治疗费用想办法，让自己在最后的时间里陪伴着他们就好。

那之后不久，妻子在家中陷入了安然的沉眠。而石田勇也寡言的辞去了低薪工作，来到了正招人的飞电智能公司碰碰运气。

他的要求很简单，自己可以高强度加班，但要有空余时间去接送自己的女儿。

看着面前男人坚毅的目光，福添准通过了他的入职申请，并安排了各种保险与员工福利。

在飞电上班的日子相当沉闷，石田勇也只能在空余时间偶尔和同事们聊聊天，在听说了对或人的传言后，对他有了初步印象。

于是在晋升到了保安队长这个职位，可以接触到任何队伍的保安后，他开始与或人拉近距离，一方面讲些自己的故事，一方面倾听或人的苦闷。

或人听说了他的经历后，对他也多了些信任，说的话题更多了起来。于或人而言，这是一个与生活战斗着，不曾低头的男人，和自己的长辈一般亲切。于石田勇而言，这是一个举目无亲，在极端环境下被迫成熟的孩子，让自己想起自己的女儿，坚强得让人想不自觉的去关心他。

每当食堂快关闭时，才能看到石田勇一人吃饭的身影。或人一般也在这时候才得以与石田勇闲聊的同时歇息一会。

只是今天似乎来迟了，或人没等到石田勇，眼下只能先吃饭，然后再去附近找找他。

石田勇：“哟，或人。”

不知何时，石田勇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或人抬起头来转身望去，正对着已换下保安制服的石田勇的笑脸。

飞电或人“队长？你这是……？”

或人一脸惊讶的询问，石田勇则笑着回答道：

石田勇：“这不，来和你道别的。”

飞电或人“欸？这么突然？”

石田勇：“嗨，我女儿这不，小学毕业了。为了去新学校方便，最近要搞搬家。离这里挺远的，所以，我已经和社长申请辞职了。飞电的福利挺好的，这两年攒的钱也不少了。之后在学校附近找份活干，也能凑合着凑够治疗的钱。”

石田勇：“如果可以的话，替我谢谢福添准社长，最近时间紧。等有空了，我会亲自来感谢他的。”

石田勇坐在了或人对面的座位，笑着说道。

飞电或人“嗯…我明白了。”

或人有些失落的答道，字里行间又添增了几分伤感。

石田勇：“对了或人，你今天不是负责嬉笑游乐园的安保吗？没因为人机偶暴走受什么伤吧？”

飞电或人“啊……小伤而已。比起那些牺牲者来说，微不足道。”

或人无所谓的应道，随后吃了一口菜。

石田勇：“那可不对啊，无论什么时候，自己的身体都应该在第一位。如果连自己都不在意，又怎么去保护其他人呢？”

石田勇：“我了解你，或人。你更在乎他人，更想着保护普通人。但偶尔也该放下那些在你看来重要的责任，多关心关心自己。”

石田勇：“每次看到你，都能让我想起自己的女儿。她也和你一样，明明知道自己在经历什么，却非要一个人扛下来。和关心她的人说‘没事，我很好’之类的话，似乎觉得自己不值得被关心一样。其实根本不是这样，如果太过于忽视自己，会迷失方向的。”

石田勇：“如果觉得自己的存在没有意义，就去寻找有意义的事。如果觉得自己微不足道，就多去感受旅途的风景。没有必要纠结于身边有没有陪伴的人，人生就是这样，只有先理解自己，把自己放在正确的位置上审视，才能真正找到要走的道路。”

石田勇的一番话打开了或人的心门，或人感觉到自己内心缺失的东西似乎在被什么东西缓慢的补足，他明白，这是石田勇对自己这个小辈的真诚关心。

飞电或人“嗯……谢谢，我明白了。”

或人的双眼有了些波澜，对着石田勇点了点头。

石田勇：“能想通就好，我要走了，咱们有机会再见吧。”

石田勇起身，最后看了看食堂内部，这个让他甚至有了些许归属感的大厅。只是今天，就要和这里的一切人与事说再见了。

飞电或人“等等，不去和其他同事们说一下吗？”

飞电或人“他们不想和我有联系，我也组织不到他们为你送行……不好意思。”

石田勇看着低下头，对自己感到抱歉的或人，笑着说道：

石田勇：“没事，我可受不了那种几个人哭哭啼啼的送行。更何况，看不惯我，觉得我是个沉闷老古董的人也不在少数。没必要找他们，让我就这样离开吧。”

石田勇：“那么，再见了，飞电或人。”

说完，石田勇离开了食堂，身影消失在了黑暗里的路径。

望着那已经难以看清的背影融入月色，或人沉默半晌，又坐下开始吃起饭来。今夜，依旧无人相伴。

四天后

于飞电智能公司三楼所开展的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许多记者围在讲台前，准备好了相机与稿件，等待着福添准的到来。

伊兹：“或人先生，您的稿件。”

伊兹将手里的一沓纸质文件递给了或人，说道。

飞电或人“……谢谢，不过……你还是叫我或人吧。”

第一次穿上了西装的或人有些不适应，略显别扭的接过了文件，小声说道。

伊兹：“好的，或人先生。”

伊兹说完，双手交叠，放在了身前，摆出了标准的礼仪姿势。

飞电或人“……唉，这不是完全没听进去吗。”

台阶上，福添准与婕斯塔走来的声音吸引了记者席上的记者们，拍照声与闪光灯集中在了两人身上。

随着福添准的走来，或人也鼓起勇气来到了讲台上，站在了福添准旁，为了防止自己的紧张被看出，或人僵硬的目视着前方。

福添准：“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到来，我是飞电智能公司的社长，福添准，同时也是改良出二代人机偶的想法提供者。”

福添准拿起话筒，短暂的介绍起了自己。

介绍完毕后，福添准看向了或人，示意轮到或人介绍。

飞电或人“咳……我是飞电智能公司的副社长，飞电或人，同时也是零一系统，假面骑士零一的使用者。”

或人内心相当的紧张，但外表表现得却异常镇静，兴许是紧张到了一定程度，连大脑都被放空了。

“噢——”话音一落，记者席便立刻爆发出了一阵不小的惊呼声，闪光灯亮起的次数也开始多了起来。

福添准：“咳咳……本公司于五天前，在与嬉笑游乐园园长进行沟通交流后，选取了嬉笑游乐园作为展览场地，举办了二代人机偶展览活动。原本这是一次互惠互利的商业合作，可以在促进嬉笑游乐园的展览的同时，加强二代人机偶的推广。”

福添准：“但没想到，十五年前策划了黎明小镇事件的恐怖组织灭亡迅雷.net，在我司加强了安保的情况下，依旧成功渗透进了嬉笑游乐园，同时通过病毒程序将本次的二代人机偶展品：腹肌崩坏太郎改造成了杀人兵器，对嬉笑游乐园进行了大面积破坏，还造成了二十三名游客死亡，四十五名游客受伤的恶劣结果。”

福添准：“对此，我司深表痛心，于活动结束当天，本司就已对嬉笑游乐园进行了补偿，包括嬉笑游乐园的设施重建与财务损失。同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司还会尽快核实受害者信息，联系家属商议赔偿。当然，也会依法追究灭亡迅雷.net的责任。”

一名戴着眼镜的男记者站起身提问道：

记者“那么，请问福添准社长，在灭亡迅雷.net随时可能进行的入侵下，飞电公司该怎么保证那些曾购买人机偶，与已经购买了二代人机偶的人们不被暴走人机偶所伤害呢？”

福添准：“问得好，这位记者，本司实际上于黎明小镇事件后，便开始了对零一系统的研究，力求让人类也拥有对抗灭亡迅雷的力量。”

福添准：“虽然于五年前，实验室出现了意外事故，样品不知所踪。但在嬉笑游乐园事件中，我们在现场成功回收到了失踪已久的样品——零一驱动器。”

福添准：“在经过多方面考量后，我们将零一系统的使用者选定为原社长飞电是之助的孙子——飞电或人。并将零一系统变身后所进行的着装称之为，假面骑士。”

福添准：“这一决定并不是偏心，而是因为飞电或人身份的特殊性，他作为保安接受了各式的训练，同时对零一系统也有大致理解。无论是体能还是使用技巧，他都是零一系统使用者的不二之选。本司也鉴于这一身份的特殊性，将飞电或人的职位晋升至飞电公司的副社长……”

不知不觉，发布会已快步入尾声。在接连解释了其他记者的问题后，福添准的脸上也不免露出了疲惫的神情。

福添准：“那么在最后，由副社长飞电或人为我们的发布会画上句号吧。”

福添准强撑着说话的腔调，但意识已经相当疲累。

飞电或人“感谢各位媒体朋友愿意参加这场新闻发布会。我，飞电或人，代替飞电智能公司，感谢你们为飞电提供了表达合作意向与交流的平台。”

或人拿起了话筒，似乎先前的紧张感已经荡然无存，在终于能敞开说心里话后，或人开始表达了自己的言论。

飞电或人“灭亡迅雷.net的出现，打破了人们通过人机偶改善生活的美好想象，也危害到了人类的生存。这是飞电不想看到，也不会允许的事情。”

飞电或人“我在这保证，在我成为假面骑士后。不再会让人们被人机偶所危害，不再会让人们被灭亡迅雷带来的恐惧所笼罩。”

飞电或人“因为，我会是Zero One。这个时代，最初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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