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放了很多果子在泠清月面前,都是又大又好的,或者说,布莱克挑的果子,几乎没有不好的。
只可惜泠清月吃了很久也只勉强吃下去两个,然后就垂下了眼眸。
布莱克没有说话。他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会是这样,但是他每次都抱着一点点的希望,希望她能多吃一点,哪怕是一口。
布莱克把果子堆到另一个角落,拿起披风,扑了扑上面沾到的尘土和果子的枝叶,就披了起来。
“泠泠。”布莱克用低沉的声音唤着她。
外面的天很黑,乌云密布,这让格雷斯星的夜晚更显阴暗。
“嗯。”泠清月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就枕着抱枕,躺了下来,闭上了双眼,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每一天对她来说,都很疲惫吧。
从始至终,她几乎没有和布莱克对视一眼。
“睡吧。”布莱克见她这样,没有再说话,悬浮起来,拉下了高高的窗户上的窗帘,就落地,取下了头盔。
黑色的长发柔顺而又干净,根本不像是一个男性精灵的头发。
随后他就在泠清月的抱枕旁躺了下来。
没有挨着抱枕,就这么躺了下来。
泠清月在他躺下后,眼皮动了动,最终还是睁开了眼睛。
她好看的茶色眼睛睁着,看着天花板。
这座高塔,像一座城一样,荒芜而又寂静。
她没有光,被锁在幽暗的孤城里。
她想走,想离开,想去报仇。
她知道布莱克也没有睡,只是二人互不干扰,都在静静地想着事情。
他们的距离很近,几乎要贴在一起,但是留了一条很小的缝隙,像一层薄薄的隔膜,隔开了他们。
布莱克起身,给她盖上了毯子,冷俊的面容上是少见的柔和:“以后盖着毯子。”不要着凉。
后半句,布莱克没有说出来。
即便真的很关心她,但布莱克大多数时候都会更多表现在行动上。
泠清月木木地点了点头,眉睫动了动,重新闭上了眼睛。
她不想面对布莱克,一点都不想。
即便以往的时候都很喜欢他。
似乎是很久之后,她进入了浅眠。
她睡得很不安稳,不时蹙起眉头,像是在梦中也不快乐。
一只手轻轻触碰她的眉头,蓦地,缩了回来。
那只手的主人,正是撑起身的布莱克,此时,他幽蓝色的双眸在夜里如同幽深的海底,让人看不清,看不穿。
他还能触碰她吗。
或者说,他还能触碰到吗。
他们之间隔的东西,比十年多太多了。
很久之后,布莱克闭上了眼睛。
没多长时间,他就感受到了一阵细微的响动,几乎是瞬间,他就从睡眠中醒来,警觉地看向了周围。
周围很安静,只有高塔外的风声......
还有旁边精灵的微微颤抖。
她整个身体蜷缩,不停地在颤抖着,紧闭着眼睛,眼角挂着泪珠,一如之前的很多个夜晚。
布莱克目光中褪去了警觉,更多的是柔和和......心疼。
泠清月连做梦都这么难过。
他沉默了一会,伸手从背后轻轻揽住了她,尽量避免惊醒她。
泠清月瘦得过分。
发上的清香,瘦削的腰肢,一切都很熟悉,布莱克似乎已经习惯。
布莱克闭眼。
很熟悉,就像是刚刚带她回来的那很长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的泠清月,一到晚上就开始闹,也不肯睡觉,情绪很激进,想要走。
几乎夜夜如此。
后来布莱克逼不得已,直接大力地抱住她,强迫她睡,不管她打,撕,扯,他都这样抱住她。
他记的很清楚的一句话,是泠清月在有一天晚上疯狂地挣扎很久之后,尖声哭喊时,说出来的话:
“布莱克,你放我走。”
他没有回答,只是抱得更紧了几分。
紧得似乎要嵌入骨血之中。
放她走......和放她去死有什么区别。
后面情况慢慢缓和后,泠清月开始做噩梦,每天晚上要么是睡不着,要么就是一直做噩梦惊醒,本来就不胖的女孩子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瘦削了下来。
再后来......布莱克就每天夜里,轻轻地抱住她。
夜里,好像仇和恨都消失了,泠清月在噩梦中醒来,扯住他的衣角,在他怀里哭的全身颤抖。
那个时候的布莱克尚不成熟,咬牙忍着眼泪,竭力遏制着回忆阵阵洗刷脑海的痛意,强忍着身体的颤抖,紧紧拥抱着泠清月,而泠清月也她没有挣脱开来。
他们在夜晚,在彼此面前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痛苦的夜晚。又在夜晚,成为了彼此的救命稻草。
再到现在,两个精灵都慢慢长大了,泠清月虽然还是时常做噩梦,但终究是没有像十年前那样。
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遥远。
布莱克又睁开了幽蓝色的眼睛,将她往怀里拉近了几分,把脸轻轻靠在她发丝上。
在黑夜里,允许我短暂拥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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