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又湿又冷,余莺儿累极,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恍惚间,她恍然又回到了上一世临死的时候,麻绳越勒越紧,让她吸不上来气,眼前金星乱冒。
余莺儿:不,不要……
余莺儿喘息着醒过来,却发现一片黑暗中亮起了小小一盏烛火,一只大手掐在她脖颈间,另一只手在她脸上重重拍打。
借着微弱烛火,余莺儿看清了稳坐上首的人,原来是倚梅园的管事嬷嬷。
嬷嬷:你可想清楚了?
余莺儿:我……我想清楚什么?
嬷嬷:看来你是不愿答应了?
嬷嬷语气一寒,示意掐着她的人动手。
嬷嬷:有些人啊,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下重手,就不知道心疼。
掐着她的手逐渐加力,余莺儿又一次体会到了濒死的感觉,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余莺儿:有些人……咳咳…还喜欢自以为是呢,咳,我若不愿给,你今夜便是掐死我,也休想拿到一点,况且……
余莺儿的声音一变,变的阴森冷凝起来。
余莺儿:嬷嬷相信死而复生吗?我是死过一遍的人了,嬷嬷猜,我还会被你们用区区如此手段杀死吗?
说这话时,余莺儿心里也在打鼓。
她的身体她自己最清楚,重生一事虽然诡秘,但其实并未给她的身体带来任何特殊的改变,可她今夜若是拿不出什么东西镇住管事嬷嬷,只怕她和歌儿此后都不会有安稳日子过了。
至于日后管事嬷嬷何时会醒悟过来,醒悟过来后又会不会有其他报复,她暂时已经顾不上了。
嬷嬷:……胡言乱语!
嬷嬷斥道,语气却忍不住慌张起来,迁怒了动手的婆子。
嬷嬷:没吃饭吗,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那婆子连忙躬身应是,手上加了力气。
余莺儿渐渐不能说话,眼里却依旧没有一丝动摇。
嬷嬷坐不住了,站起来没头苍蝇似的原地转了两圈,突然计上心来。
嬷嬷:你不会死,你妹妹呢?
余莺儿瞳孔一缩。
见到她的反应,嬷嬷便知道自己猜对了,遂冷笑一声,洋洋得意道。
嬷嬷:这人呐,最怕的就是有了软肋,还弄的人尽皆知,自己还没本事,你护不了她,那就只能乖乖听我的话。
嬷嬷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嬷嬷:我也不多要,就像上次那匣子玉饰相同品质的,三,不,五匣子就行。至于辛者库的那位姑姑,那可是位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我可管不了她,也没有能力管她。她要多少,你自己看着办吧,要是一不小心惹怒了她,你妹妹细皮嫩肉的,能不能囫囵个出来都是两说,要是缺个胳膊少个腿什么的,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过你。
余莺儿:什么!你们把歌儿怎么样了!别走!站住!
然而嬷嬷已经出了门。
余莺儿想要拦住她,身子却完全不听使唤,软绵绵的瘫在地上,一滴眼泪从她脸侧滑下。
重生以来,她明明汲取了前一世的教训,选择了一条不会,也不应该死亡的道路,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也许真的是烧糊涂了,余莺儿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让她遍体生寒的想法。
难道说,她的重生其实是一个错误,上一世的所有,才是她应该走的道路。
是她走错了,所以这一世发生的,这些上一世本没有发生的一切,都是在推着她往上一世的道路上走吗?
……可她只是想活着,想和歌儿一起活着,这又有什么错?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似乎嗡鸣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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