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都晚上了,要不多少吃点东西吧。”李江海担心地看着趴在床上发呆的魏婴,从昨天醒来到晚上陛下过来一言不发,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这都过去两天了,一直不吃不喝,不是睡觉就是发呆,就连太医来了都说是心悸痴傻之症。只能慢慢养着,不能受任何刺激。
魏婴并非不想说话,就是感觉浑身没有力气,就连喝的茶、吃的饭都没有味道。所以一瞅见下人们一个两个愁眉苦脸地唉声叹气,魏婴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只是受伤了,又不是要死了。虽然他要是找不回来支魂,确实是要魂飞魄散,但是这不是还没到时候嘛!
怪不得电视剧里面的皇帝烦躁地时候看到宫女太监更是火上浇油,他现在倒是感同身受了。
“滚,我不想吃,叫顾渊前来见我。”魏婴怒道,“还有,我没死呢,就是不想吃东西而已,不用紧巴巴地围着,该干啥干啥去!”
下人们吓得齐齐跪地,“是。”
“滚呐!”见他们还不动,魏婴抓起枕头就扔,“滚出去!”
李江海摆摆手让他们退下,手中端着一碗米粥,怯怯地说道,“将军,要是再不吃点东西,身体受不住的啊。”
本来一口气没下去,魏婴就很生气,但有一看到李江海,想起尹川和他之前的情谊,只能活活地强忍着,“海叔,给我吧,不过我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闻言,李江海瞬间眼角的皱纹弯了起来,连忙递给魏婴,“这个米粥温度刚刚好,十分养胃。”
“嗯。”魏婴浅尝一口,几乎不用多想,正是蓝湛给他做的那种味道,软糯香甜。瞬间味蕾大开,将米粥尽数吞下,一点不剩。
“还有吗?我想再喝一碗,顺便把做饭的厨子叫来。”魏婴舔着嘴唇,餍足美味。
李江海蹙着眉头,有些犯难,“将军,因为你两日未曾进食,刚开始不能吃很多,只能慢慢来。”
魏婴有些遗憾:“那算了,厨子呢?”
“厨子是……”李江海更是犹豫,眼神闪烁。
能让李江海这样为难,不肯开口的也只有他了。
“顾渊吗?”魏婴挑眉,冷笑道,“堂堂南辞陛下,也有时间给我这个病残之人亲手做饭。”
话落,李江海赶紧捂上魏婴的嘴,“将军,还请慎言。”
魏婴颔首,李江海这才敢松开,结果一口气没缓上来,就又听到魏婴大喊,“这饭做的,简直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难吃的饭,陛下金枝玉叶就不用做这些来为难臣了。”
果然,顾渊就在门外,不然李江海为何执意让自己喝米粥。
“将军可真是玲珑心思,看来早就猜到朕在外面了。”顾渊背着手,眼角含笑,径直走到魏婴面前。“方才将军还想要再来一碗,怎得转眼就说这粥不好喝了呢?”
魏婴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厌恶之情,“因为是你做的,所以再好喝,我也觉得难喝。”
双标是什么他根本不知道,反正只要是这个渣男做的,他就是不喜欢,就是从骨子里感到讨厌。
“好吧,那下次让其他厨子做,朕就不为难将军了。”顾渊见魏婴根本连抬眼都不愿,笑意逐渐收敛,转身自己坐下倒了杯茶悠哉悠哉地品尝。
“不知陛下还有什么事吗?”魏婴强撑着身子,半靠着床坐起,语气疏离。
顾渊摇摇头,“没有啊,就是想来看看你。”
看着魏婴抗拒冷漠的深情,顾渊心中堵塞得更加厉害,怒火一触即发。
“哦,那陛下看着吧,臣先睡了。”魏婴顺势躺下,留着顾渊一个抵触的后背。
见状,李江海慢慢地退下,这种场合他还是别在这儿碍眼的好。
“无羡,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顾渊攥紧手中的茶杯,咬牙说道。
魏婴不语。
“我已经说了对不起,你还想让我怎样!”
魏婴不语。
“我不应该说出那样绝情的话,可是难道你就没有半分错吗?”
魏婴:“呵,可笑。”
“可笑什么?”
魏婴还是不语。
愤怒已经熊熊燃烧,顾渊几步上前直接将魏婴翻了过来,抓起衣领,大吼道,“你说啊,你给我睁开眼睛,朕让你睁开眼睛看着朕!”
“遵命,臣睁开眼睛了。”魏婴直直地与顾渊对视,丝毫没有半分情绪,冰冷漠然。
“你!”一时之间,顾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从未在无羡的眼中看到过这样的深情,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魏婴:“陛下看够了吗?臣累了。”
“无羡,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我是你的渊哥哥啊。”顾渊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挽回怀中之人的心。
他们的距离这么近,近到只需要他倾身就可以与无羡额头相抵;
他们的距离又那么远,远到他根本感受不到无羡的究竟在何方。
这大概就是,咫尺天涯……
魏婴扭头,心中酸到发胀,莫名的悲痛在四肢弥漫,让他动弹不得。
僵持了好久,眼中的画面逐渐模糊,就连那个把他拥到怀里的人都看不清,也看不清自己。
“放我走吧,我想回家。”微弱的声音响起,这是魏婴最后的妥协。
他们之间早就没有儿时的情谊,尹川爱到遍体鳞伤,却始终不愿意突破这层薄膜。或者说只剩厚厚的心墙,尹川无法突破,顾渊也无法突破。
他当然知道顾渊根本没有意识到尹川对他不一样的感情,还只是以为他们两个之间就是纯纯的兄弟情。
但是,那又如何?
伤害了就是伤害了,就算只是兄弟也不带这样从心到身利用得这样彻底。
渊哥哥啊,你没有心!
像是放弃挣扎一般,顾渊阖上眼眸,静静闻着尹川身上跟梨花一般的清香,那样温柔,又那样薄凉。
“好,最后在陪我做一件事吧。”顾渊猛地睁开眼睛,掠过一丝杀意,“就当是你我之间最后的情谊。”
魏婴:“什么?”
“在你十八岁生辰的时候,我们曾埋下两坛梨花酒约定十年之后,酒话人生。虽十年未到,却已逝琼宇之路。”顾渊摩挲着指尖的黑鱼扳指,“陪我喝完这梨花酒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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