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灵堂

此时听说家中的两位老人已然离世，贺凛也不由得心中一沉，这段日子接触下来，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感情的，至少，父母的爱是真的。

或许，他们原本的那个孩子已经穿越到了现代社会，又或者是，已经亡故，贺凛这个现代人都没能帮原身完成孝敬父母的义务，实在惭愧。

“节哀！”

马车前，章惇、章衡、窦卞、罗恺、曾巩、吕惠卿、王韶、张载七人齐聚一堂，给贺凛送别。

马车驶到城门口，突然有一人拦住去路，“且慢！”那人大喊道。

“快停车！”

贺凛连忙示意车夫停下马车，马车刚停下，那人就小跑着跟了上来，说道：“相公，我是欧阳大人家的门房，欧阳大人让您晚点再走，他也要跟来！”

贺凛心中一惊，欧阳修居然也要跟他一道走。

贺凛没有继续跟那个门房交谈，只是默默等着，快到正午时分，欧阳修才姗姗来迟。

欧阳修捋着白胡子，喘着粗气，扶着马车边的栏杆，颤颤巍巍地爬上了马车，那个门子连忙来搀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欧阳修搀上马车。

欧阳修屡了捋胡须，道：“小友节哀！”

贺凛道：“欧阳先生，为何与我一道同去？”

欧阳修有些复杂的说道：“小友，你不知，我与你父亲乃是多年的老交情了，而且，与苏轼小友之父也是老朋友了，如今公麒，穆姬，还有程太君都已经病故，时光荏苒啊！我这一把老骨头，要是再不去一趟川蜀，恐怕这辈子再也没机会去喽！”

欧阳修笑了笑，接着说道：“也是想见一见老朋友们，这辈子，怕是最后一次相见了！”

贺凛道：“欧阳大人，朝中的事物都安排好了吗？”欧阳修哈哈笑道：“那是自然，否则陛下也不会让我这个老家伙离京。”

马车一骑绝尘，就和那天苏家兄弟离开京城的时候一样，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远方的路也很长，一眼看不到尽头。

湄州，贺凛来到家门口，自家门口已经挂上了白绫，显然是苏家两兄弟一块帮忙弄的。

贺凛和欧阳修刚一进门，迎面就撞上了从里面走出来的苏家兄弟，苏轼惊道：“贺兄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贺凛嗓音有些沙哑哽咽的说道，苏轼看他这副表情，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了。

贺凛缓步走进家中，欧阳修紧随其后，苏轼见到欧阳修，不禁露出诧异的神色，但看欧阳修同样表情悲伤，便强行按耐住心中的情绪，没有开口。

苏辙从房内走出，见到欧阳修和贺凛二人，刚想惊呼，却被苏轼给拦了下来。

贺凛走到父母的灵位旁边，不禁潸然泪下，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欧阳修看着老友的灵位，同样感慨万千，是啊！他们都老了，老的快要死了。

“节哀！”

欧阳修不断的拍着贺凛的后背，安慰道，可贺凛不仅没有被安慰，反而泪水更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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