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兔拉拉和鼠莱宝在为晚上的节目做准备时,都是兴致勃勃的,他们对自己的工作保有非常大的热情。但今天却是个例外,鼠莱宝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而兔拉拉则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握着鼠标,呆滞地看着电脑屏幕。
“你们俩这啥情况啊?看着都有气无力的,昨晚运动量太大了,导致今天萎靡不振?”鱼弓长看着这两人的状态都不太正常,于是询问到。
兔拉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往他身上扔了一团纸,说:“瞎讲什么呢?你这家伙一天天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带颜色的废料?”
鼠莱宝趴在桌子上说着话,但其他人能听到的只有:“(一波听不清的胡言乱语)。”
兔拉拉不耐烦地说:“鼠莱宝,抬头再说话,你这么趴着讲,鬼知道你在说啥。”
鼠莱宝抬起头,额头上留下了非常明显的衣服纹路,说到:“我们在愁节目啊,节目要怎么整新花样,我们愁死了……”
原来啊,节目最近的收听率在缓慢下降,越来越多的听众反馈说,认为他们的电台节目缺少新意,是时候需要改变了。
兔拉拉和鼠莱宝下午一来,看着那每况愈下的数据,和越来越多的听众负面反馈,顿时觉得眼前的世界都变了颜色,窗外仿佛有无数个千纸鹤在飞舞。
“所以你们俩就这么泄气了,打算摆烂?”鱼弓长觉得这两人的反应有些不可思议,他以前从没见过兔拉拉和鼠莱宝同时消沉的样子,总有人会在对方状态不佳时,给予支持和鼓励,然后一起从低谷走出来的。
就像鼠莱宝那次磕坚果时差点被警察误抓,感冒还没全好的兔拉拉就陪他聊了一个晚上;上个月,因为突然的季节变换,鼠莱宝突然陷入了严重的自我否定,兔拉拉就陪他玩种田游戏,放松身心,总共花了超过100个小时;还有半年前,陪了鼠莱宝五年的宠物不幸病逝了,兔拉拉专门做了一个纪念相册,里面记录了鼠莱宝和宠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送给鼠莱宝……
这么一想,好像一直都是兔拉拉在鼓励鼠莱宝?反正,鱼弓长觉得这俩家伙就这么消沉下去,肯定不是个事儿,决定帮他们一把。可要怎么帮呢?
他们俩所烦恼的,是自个儿电台节目面临的问题,那可不是一个外行人轻易就能解决的呀。虽然在专业层面上,鱼弓长爱莫能助,但他毕竟比兔拉拉和鼠莱宝多吃了几年饭,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更长的时间,处事经验更加丰富。
他眼睛一转,给他们俩提供了一个的新思路。“拉拉,莱宝啊,听众们对节目的反面反馈,集中在哪些方面?”
“单调。”“无聊。”“缺乏新意。”“没意思。”“一成不变。”“不好玩。”……
鼠莱宝和兔拉拉一人一句地回答着,语气里满是无奈。
“好了好了好了,你们俩停一下,我知道了。其实总结起来很简单,就是你们的节目缺少变化。我呢是很能理解你们的,毕竟电台这个形式啊受限比较大,是吧?只能通过声音向听众朋友们传递信息,在演播室里,每天说来说去,就那么些东西,段子来回也还是那么些套路。唔,你们这演播室的确太小了,所以……”
兔拉拉和鼠莱宝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鱼弓长,并没有接话。看到这两人没有懂自己在表达的意思,鱼弓长有点不耐烦,继续说到:“所以你们需要走出去啊!”
兔拉拉和鼠莱宝听完这话,依然呆呆地看着鱼弓长,毫无反应。鱼弓长有点恼怒:“不是,你们俩咋回事儿?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兔拉拉回答说:“没有,因为我觉得和傻子没啥好说的。”
鼠莱宝在一旁点点头。“傻子?这儿哪儿有傻子啊?我咋没看到。”
兔拉拉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面镜子,递给鱼弓长:“你照照镜子就看到了。”
“去去去去你们的!我没开玩笑呢!”
“我们怎么可能离开演播室啊?这一堆设备怎么办,在外面怎么保证信号和收音效果,还有……”
“停!我就知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节目该在哪儿播,还是在哪儿播,但是你们俩人得走出去啊!”随后,鱼弓长详细地给两人解释了一下他的想法。
他并不是真的建议他们到外面去播节目,而是告诉他们,要把节目涵盖的内容扩大,不要局限于演播室、局限于观众投稿、局限于网络热点。就像前两天的鹿常和猫玲玲那样,鼠莱宝和兔拉拉也可以大胆走出去,把更多的景色人文用文字记录下来,在节目中和听众朋友们分享。
听完鱼弓长的建议,鼠莱宝和兔拉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对方,然后一齐点头说到:“靠谱!”
于是,他们俩决定就先以鹿常和猫玲玲刚去的那个地方为起点。兔拉拉发消息询问了猫玲玲,得知了那个所谓“世外桃源”的具体地点,两个人出发了。
在那座桥下,两人看到了和鹿常所描述的一样的景象:正在下象棋的老爷爷、一起踢毽子的老奶奶、邀请他们一起去跳房子的小朋友们……到后来,他们也像鹿常和猫玲玲那样,累得直接躺在草地上,看着远方的夕阳。两人相视一笑,今晚的节目,妥了!
在晚上的节目中,兔拉拉和鼠莱宝绘声绘色地介绍了桥下的人们和生活,言语中饱含热情,就像是当初第一次合作时的那样。他们大力赞颂这种质朴的生活,呼吁大家有机会也去体体验。
但是听众朋友们对此却并不买账,在第二天,他们所收到的差评和投诉,创造了节目开播以来的历史纪录,而节目的收听率也并没有明显上升。这下可好,兔拉拉和鼠莱宝刚刚燃起的一点热情,立刻被冰冷的现实彻底浇灭了。
鱼弓长下午到来的时候,发现他们俩一起趴在桌子上,头都深深地埋进了抱枕里。
鱼弓长觉得这场面好气又好笑:“你们这……抱枕能养生益智还是怎么的?”
“你闭嘴!”兔拉拉一下子就抬起头,带着怒气说到:“都怪你的馊主意,我们的节目彻底完了!”
鱼弓长故作惊讶状,回答说:“我原来有这么大本事吗?”他看到兔拉拉的眼神中带着杀气,就瞬间收敛了笑容。
随后,兔拉拉把他们昨天下午所做的事情,晚上节目中的内容,和收到的海量投诉都告诉了鱼弓长。
鱼弓长听完,垮起个批脸,说:“你们这节目,不被投诉才怪叻。”
“你……”兔拉拉气得想动手了。
“别别别,你听我说完!你们走出去的行动和想法都没问题,你们在节目中的讲述也很出色,但是,你们选错了地点呀。桥下的生活,看上去的确很吸引人,在这个愈发快速的时代,我很向往那种能够慢下来的日子。但是,你们别忘了,那里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能保留这种生活的。”
用三个字形容桥下的人们,那就是——钉子户。事实上,相关部门已经很多次提出,希望他们离开桥下,以便进行开发和改造,为晴汀市的市民带来更多便利。然而他们始终不愿意,始终在坚守那片土地,无论相关部门承诺给他们什么好处,就是不离开。
这导致了晴汀市的一系列市政建设都受到了影响,市民们的日常生活都多少受此波及。“所以啊,你们在这种时候夸他们,不就相当于在1949年的时候投奔国军吗?不过,你们既然已经开始走出去了,我希望能够一直坚持下去。我丝毫不怀疑你们的专业水准,只要有合适的选题,做出来的节目一定没问题。我甚至觉得,你们可以考虑把拉宝游记作为你们节目中的固定栏目的。”
鼠莱宝听完,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问鱼弓长:“所以,你就这么草率地给我们节目取好名字了?”
鱼弓长双手一摊:“对啊,拉宝游记,你们不喜欢吗?”
鼠莱宝和兔拉拉互相对视了一下,耸耸肩,兔拉拉说:“也行,正好我们俩都不擅长取名。”正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时代在变化,努力去跟上时代,还是被时代抛弃,有很多人都在面临这样的抉择。的确,留在当下是一种看似更舒适、更吸引人的选项,但也正因为此,选择全力奔跑,想要跟上时代的人,才更值得鼓励和敬佩。
(几天后)下班时间刚到,鹿常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询问:“玲玲,拉拉他们的新栏目今晚首播诶,你不会错过吧?嗯?人呢?”等他抬头时,身边的工位已经空了,因为猫玲玲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家,守候在电台前了。
“各位观众朋友们晚上好,欢迎来到晴汀城市电台,我是兔拉拉。”
“我是鼠莱宝。”“诶,今晚啊,我们的全新栏目就要亮相了,鼠莱宝为了今天,已经连续失眠了几个晚……”
突然一片漆黑,猫玲玲他们学校停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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