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正道的光

演播室内，今晚的节目已经到了尾声，鼠莱宝和兔拉拉正在做收尾阶段的口播：“好了，各位听众朋友们，我们今天的节目暂时就到这里了，感谢你们的收听，咱们明天……”

“得得得得得……”兔拉拉打断了鼠莱宝，说到：“鼠莱宝，你是不是还忘了点什么呀？在我们的节目结束前，你不是应该……”

“啊？哦！那怎么可能会忘呢，是吧哈哈哈哈哈哈……咳咳，提醒大家，晴汀市最好的美食，尽在sky餐厅哦！好了，今天的节目真的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关掉了直播，他们俩开始了闲聊，鼠莱宝问到：“拉拉，我这口播广告还有多少天啊？”

兔拉拉眼珠一转，说：“不多了，还有19天~”

鼠莱宝白了她一眼：“是，不多，反正你是轻松，毕竟不是你每天播这个，我可真谢谢你。”

11天前，兔拉拉偶然发现了曾经在学校里霸凌过她的人，于是迅速展开了一起复仇行动。代价就是如今鼠莱宝抱怨的事情：给sky餐厅“还债”。用一顿饭换了电台黄金时间一个月的口播广告，餐厅老板当时可是笑得合不拢嘴。

出了公司大楼，他们照常往奶茶店走去。他们走进店里的时候，客人并不多，鱼弓长在打扫门口附近的地面，看到两个人之后，打了个招呼。

而在餐厅一个灯光有些灰暗的角落里，猫玲玲面色凝重地坐着。兔拉拉觉得有些奇怪，因为猫玲玲一向都会选择明亮的位置，而且看到她的神情，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在前台点完喝的之后，鼠莱宝和兔拉拉坐到了猫玲玲的身边：“玲玲怎么了？看你现在这，是受啥欺负了？”见猫玲玲似乎是想事情过于入神，兔拉拉轻轻推了她几下，猫玲玲终于反应过来了。

“啊啊啊，拉拉！我……哎。”猫玲玲似乎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兔拉拉轻轻把手搭在了猫玲玲的手上：“玲玲别怕，有事儿我给你罩着！”

但猫玲玲的眼神还是有些躲闪：“我知道，我永远相信拉拉！但，不是这个原因啦……是我不想因为我的这些小事情，耽误你们的时间，我总觉得，像你这样的大主播，不应该来听我发牢骚的。”

这时候，鼠莱宝插话了：“傻姑娘，你忘了我们节目最主要的环节是什么了吗？”

猫玲玲睁大眼睛回答：“观众来稿呀。”

“那你觉得，我们节目的观众会是什么人呢？”

猫玲玲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兔拉拉这时候补充说到：“不仅如此，你要知道，其实所谓主播，也就是个普通职业罢了。咱都是打工人，没啥不一样的，我不希望因为我的职业和你产生隔阂，我很喜欢和你聊天的，也很乐意听你讲讲你的烦恼呀。”

猫玲玲的心结彻底解开了，于是向另外的两位讲述她今天在工作中遭遇的事情。而一讲到她工作方面的事情，自然也就都和鹿常、狐经理脱不了干系了。

早上，猫玲玲准时上班。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她已经渐渐熟悉了工作流程，手里的工作开始上手。鹿常除了必要的工作沟通外，基本没和她说过话。

她已经习惯了早上安静的公司，却没想到，今天上班时看到的景象，让她直呼吴京踩了睡觉的周杰伦——京踩觉伦啊！基本上每个人都没有待在自己的位置上，有的人拿着天线和大锅盖四处走动，有的人站在窗户边打着旗，有的人正忙着把纸条粘在鸽子的脚上。

猫玲玲赶紧掐了一下自己的后颈皮，有很安心的感觉，确认了自己并没有在做梦，她并没有穿越回古代。所以公司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狐经理这时候背着手，从他的办公室里慢慢走了出来，看到猫玲玲一脸疑惑的样子，告诉他，原来，公司为了响应上级节能减排的号召，追求环保工作，将整个公司的网络都给掐掉。为了完成工作，和客户保持联络，每位员工需要自己去想办法，找到绝对绿色环保的沟通方式，于是就有了现在这番如百鬼出行一般的奇葩景象。

猫玲玲听完狐经理的解释，觉得很不可思议，切断网络这一行为，实在太荒唐了。其实不只是她，鹿常也是这么想的，虽然此刻的他没有选择反驳，而是在拿着天线，利用身高优势寻找信号。

猫玲玲其实也有点犹豫，她怕自己作为实习生，明确提出反对，并且拒绝公司的要求的话，会被立刻接触合同。但是看着所有人都在进行各种原始沟通方式的应用，没有一个人对公司这明显不合理的要求进行反抗，提出异议，她又觉得非常气愤。

她深吸了一口气，为自己壮了壮胆子，义正言辞地向狐经理表示抗议，认为公司里现在进行的事情，对员工提出的要求是完全不合理的。她告诉狐经理，公司为了单纯迎合上级的主张，而进行这种极其影响工作效率的集体活动，百害而无一利。

狐经理听完，显然是被猫玲玲的话震惊到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实习生居然会质疑他的决定——没错，让全体员工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其实是他私自的决定，为的就是拍上级的马屁，假装自己的管理特别有序。

狐经理的脸变得比他尾巴还要红，朝着猫玲玲怒吼到：“你以为你谁啊？你一个小实习生就敢对我指指点点？你以后不用来上班了，现在就给我滚！”

猫玲玲感觉很委屈，虽然有想到自己的抗议可能会导致这样的结果，但伤心的情绪还是让她觉得不知所措。她转过身，低着头，拿着自己的东西，准备往公司门外走去。

“你们还有谁跟她有同样想法？现在也跟着她一块滚出去！”狐经理的声音，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员工们此时都是敢怒而不敢言，为了自己的饭碗，他们都选择了低头，除了鹿常。

“对不起，狐经理，我赞同猫玲玲的话，我们现在所做的这些事情，根本就没有意义，更没办法为公司带来任何效益。如果在你看来，我们不做这些事情就必须离开公司的话……”鹿常放下了天线，回到自己的工位，拿走了自己的东西，“我走。”

“你……滚！”狐经理用手指着鹿常，眼神里满是杀气，他没有想到这个平时看上去最懦弱的人，此时也在反对他。

在公司的大楼门口，猫玲玲抱着自己的东西，眼泪不住地留下。鹿常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虽然他还是不太敢和猫玲玲对话，但他刚才的所做的事情，猫玲玲全部看在眼里了。

“你们俩走这么快干啥，也不等等我们！”“就是啊，等一下呗！”“还有我呢！”……

很多声音突然从两人身后传来，转身一看，原来是其他的同事们。他们其实也忍了狐经理很久，看到猫玲玲和鹿常因为说了真话而受到的待遇之后，他们都觉得自己不应该沉默下去了，纷纷向狐经理表示了抗议，以及对猫玲玲、鹿常的支持，离开了公司。

看着这些同事们，猫玲玲眼含热泪，终于笑了出来。可惜啊，这个笑容只是暂时的，想到自己就这么丢掉了自己的第一份实习工作，而且还害得那么多人一起离职，猫玲玲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内疚。

晚上，她来到奶茶店，发现喝着自己最喜欢的杨枝甘露，也感觉不到甜味了，再然后，就是鼠莱宝和兔拉拉到来了。听完了猫玲玲的讲述，鼠莱宝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拉拉，我们明天的体检可以延期吧？”

“可以啊，但是，为什么？”

“我怕我就现在这个状态去体检，会查出高血压，那个死狐狸，那个祸害，我不去收拾他，我不甘心！”

而兔拉拉则说到：“我和你想的一样，我们必须要去让那臭狐狸受到应有的惩罚，不只是为了猫玲玲，为了鹿常，为了那群员工，这更是为了我们打工人自己。正道的光，是时候照在大地上了。”

两天后，猫玲玲收到了一个电话，是那家公司的HR邀请她回去上班。猫玲玲一开始以为这不是真的，直到她真的回到了公司，发现一切又变得和那件事情发生前一模一样，包括那个不太和她说话的鹿常。

原来，从奶茶店回去之后，鼠莱宝和兔拉拉就开始动用自己的人脉，寻找劳动法相关的顾问，资讯到了狐经理的行为是绝对违法，且要受到经济处罚的。于是他们三下五除二地向相关监察部门反映了这家公司发生的事情，以及狐经理的所作所为，包括他违反的每一个条例。

公司高层很快就从监察部门那里得知了这一切，经过调查之后做出决定，狐经理当即停职，并且要赔偿每个当天受影响的员工，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进行诚恳的道歉。同时，他单方面的解雇声明全部作废，每位员工都可以继续任职。

“……我为我鲁莽、自私且不识大体的决定和行为，向公司，向你们每个人，表达最真诚的歉意，对不起。我保证我以后会严格遵循劳动法的内容，并且用和蔼的态度对待每一个人。”狐经理低着头，说完了道歉词，鞠了一躬，完全没有了此前的飞扬跋扈。

“说得好像你还有以后似的……”猫玲玲心里悄悄嘀咕着。鹿常站在门口，看到狐经理走了过来，露出了一个微笑，为他打开了公司门，示意他从这里出去。

门外有一面全体员工集体定制的锦旗，从上方落下，展示在了狐经理的眼前，上面写着四个字：一路顺风。狐经理以为这是大家给他的友好祝福，脸上露出了笑意，然后继续往前走。

事实上，那么锦旗的背面，写着另外的几个字：有多远滚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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