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

入职后，董波着手思考起赵总安排的关于市场调研的问题。对公司来说，毕竟隔行如隔山，水务市场的基本情况还是需要了解的，更何况，董波在过去的一年去了嘉兴干工程，上海的情况也生疏了不少，调研还是必不可少的。

只是有一天，公司董事长，法人代表，说要找董波。

董事长的办公室就在赵总隔壁，董波进去的时候，宽大的办公室里，看见一个齐耳短发的中年女人，个子不高，皮肤略黑，目光锐利，显得干练。办公桌上摆放了董波的简历。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单位招人，我们好像没有公开招聘的？杜丽悠悠的问到，脸上有一种奇怪的表情。

董波心里咯噔一下，他根本没想到杜董事长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他心里飞快的动念，但摸不透这位领导的问话套路。

董波是请托一位朋友介绍才有机会的。这位朋友其实和他并不熟悉，是董波在评标时候认识的，评标次数多了，互相留了微信。他叫潘高翔，已经退居二线，曾经是在上海一家央企监理单位的总经理。

董波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答的，总之含糊不清。也许，杜董是想弄清楚他的来历，有什么背景。简单点说，董波能来这里，杜董似乎并不知道，也没有亲自参与。换句话说，他是总经理招来的人。董波觉得自己就像方鸿渐，在面对老辣的高松年校长。

在我们封建社会绵延2000多年的国度，尤其在国企事业单位里，你是谁的人，似乎比什么都重要。董事长VS总经理？董波有些乱了方寸，但觉得自己就是个做事情的人，他不懂这一套，或者不屑。

黄工，我们要进行考核。你的收入在我们单位算比较高的。杜董又说。

董波彻底懵了，他语无伦次，沉默了。考核？考核什么？对我进行考核？大概是对项目管理进行考核吧。总不会是对业绩考核吧？我又没有任何职务，只是普通员工，顶多就是项目经理啊？如果要参与经营，面试的时候没说过啊？招我过来到底是派什么用场？这个董事长和赵总经理的问话很不一样啊？一时间无数的问号涌向董波的心头，好比一块石头砸向了水底，水面上泛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翻滚着浑浊的沉渣。

董波没有正面回应，这个杜董的一番话他吃不透。

你觉得业务要突破，最有可能在哪里？杜丽依旧不依不饶，她似乎把董波当成开疆辟土的经营副总了。

大概是崇明吧！董波翻着眼珠，若有所思的说，今天的谈话他觉得和董事长不在一个频道上，和杜丽的谈话匆匆结束了。

崇明是董波走向社会，迈入职场的人生第一站。在那里他完成了一个学生到社会人的转变，从象牙塔里走到了大染缸中，他从江西一个贫穷的小山村来到了大上海，至少当时是个满意的结局。在崇明，他有了第一次，他遇到了一生中也许唯一懂他的女人。

这个女人并不美丽，放到现在，董波根本不会看上眼，但董波在当时是有感觉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和爱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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