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在下!
风是从西面吹过来的,风吹着雨,斜着抽向人们的身上。像根根皮鞭,抽冷了归人的心,也抽散了过客的魂魄。
幸好路上没有归人,也没有过客。
大街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孤零零路灯还站在雨里。路灯在雨雾中散发出昏黄的光亮,为那些归人照亮脚下的道路。
“呸!”的一声,王梓凡朝地上狠狠地吐了口流进嘴里的雨水,嘴里咒骂着这鬼天气。抬头望着空荡荡的大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一片死寂。
只有湿漉漉马路上在路灯的映照下泛起阵阵磷光。
王梓凡推着他那辆公路自行车,走在雨中的夜晚,他忽然感觉自己像个孤魂野鬼。游荡在寂静无声的雨夜里。
上午出门的时候天儿还是好好的,蓝天白云的,太阳还是高高挂在天空中。正当他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寻找过去的记忆时。西边的天空中涌过来大片的乌云,黑压压的,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谁想到老天爷变脸的功夫很到位,说变就变,绝不给你准备的时间。
雨!从中午就开始下,一直下到夜晚,瞧这架式根本停不下来。
这场雨正好把他截停在半路上,让他上不着村下不着店,正好离家有十几公里。
雨下大时,他会找个地方避雨,雨下小的时候他会从避雨的地方出来,骑上车走上几里路。
好在道路两旁有很多店铺,随时能进去避雨。
就这样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他的后背早己被自行车甩上来的雨水浇透了,谁让咱这车没有挡泥板哪。
幸好在路上捡到了把破雨伞,那把只剩下一半能撑开的雨伞,只剩下伞骨仍然像冬天枯树上的树杈,虽然光秃秃但依然还能倔强的绽放着。
本着有总比没有强的原则,他用一只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打着那把破伞。
只是没骑出去多远,就感觉后背上的雨水,已经顺着后背往下流。
冰冷的雨水几乎将他全身上下淋的透心凉。
仗着强壮的体质,还能勉强抵御着来自雨水对他的侵蚀。
可就算身体在强壮,也经不起长时间的雨水侵袭。
最后他还是下了车推着车走。
远处的那座大石桥已经离着他不远了,过了那座桥就算到家了,他终于长吁一口气。
走着走着,忽然看到桥上有个白色身影,影绰绰的在雨雾中显现出人形的轮廓。他半信半疑着向前走着,不确定桥上的是人还是自己眼花了。
随着离桥越来越近,桥上的那个影子也水雾中逐渐的清晰了起来,看着像是个穿白色连衣裙的人影。
这个夜晚,这种雨夜中,四周漆黑一片,只有桥两端的两盏路灯,散发着昏暗的光线。
昏暗的光线下,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而且这个白衣女人此刻正站在桥的栏杆上。
王梓凡对这座大石桥非常熟悉,从小到大经常来桥上玩,更了解从桥面上到水面的高度。
离着白影越近,白影的轮廓就更清晰,看出来是个女人的背影。
她要干嘛?他在心里不断地问着自己!要跳桥吗?他知道从这个高度跳下去,大概率是死不了人的,最多摔折了胳膊腿。因为桥离水面的高度只有六七米,更何况还有水,水还能抵消不少的冲击力。
最重要的是,水深也只有一米来深,就算不会游泳的,大概率也不会淹死。
看到这个情景,王梓凡觉得浑身发凉,手臂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要论胆子,他够大。这十几年的经历,要是没点胆量,他也活不到现在。
可眼前出现的场景,是他从未经历过的,并且也只是从老人口中提起过的那些神鬼传说。
眼下的情景,和神鬼传说很相向,不会是真有聊斋这事儿吧!
本着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的念头,悄悄的把车放到一边,随后他硬着头皮仗着胆子,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不敢弄出大的声音。唯恐因为自己的缘故造成桥上的女人掉下去,万一要是死了,算谁的啊!
来到离女人有一臂的位置站住,这个距离即使女人要跳,他觉得凭自己的反应能力,也能一把拉住她的腿。
他在桥栏杆边上站好,双手扶着栏杆往下面看,桥下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不敢抬头看,不敢与白衣女人对视。他听老人说过,不能与要自杀的人目光对视。一旦对视上,变成鬼后就会找上你。
就这样两人沉默着,谁也不说话,僵持着。
僵持了一会儿,他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要么不管她自己回家了事儿。要么就得开口说话,问一下是不是要跳河。
无奈的他只好咬了咬牙,用发颤的声音开口说道,“妮儿!你在这弄啥嘞!这河水可凉可凉,你掰跳呗!”
女人听后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只好接着又说。“您要是跳下去,这水里边不止有水草,还有很多的屎和尿。这您要是下去了,那些个屎尿不得糊您满脸一嘴里的,回头您没让水淹死,到让屎尿给呛死了,到那时阎王爷可不让您过那个桥了。
“咯咯”白衣女人终于有反应了,在笑!虽然笑声很轻。但不知为何,她的笑声却传出去很远,尤其是在这死寂般的雨夜里,让人听起来更加觉得恐怖如斯。
他不由得抬头看向女人,这一看不要紧,看得他魂飞魄散。
他看到的是这个年轻的女人没有脸,没有脸的脸像一块白色的平板立在脖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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