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楚给荀君下了一个王者,道:“我打这个很厉害的,我带你呀!”
谁知荀君拿过手机看了看,道:“我玩过。”
落楚有些惊讶:“你还玩游戏?”
荀君道:“之前……帮人代打,赚钱。高一学的不多,就当兼职了。”
落楚眨了眨眼:“赚钱?你……很缺钱吗?”
荀君并不在意落楚问的这么直接,笑着回答:“嗯,我高一那年,我爸确诊胃癌,晚期。”
落楚瞳孔一震:“那……叔叔现在?”
荀君沉默了一会儿,道:“上个月……去世了。”
落楚想到,上个月就是他刚刚转学过来的时候,那时的荀君脸色一直都不好,早上很少吃饭。他一直以为是荀君性格就那样,不吃早饭也是习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事。
“对不起,我……”落楚连忙道歉。
荀君摇摇头:“不用道歉。逝者已逝,可活着的人,还要活着。我妈……是这么跟我说的。”
令落楚震惊的是,荀君的眼眶有些红了。
有些人哪怕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一定会掉眼泪,这种人一生中哭泣的次数寥寥无几,如果被人看到,那么这个人必定在他的生命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落楚开始手足无措:“你、你不要哭,如果叔叔还在,看你这么优秀,也一定会开心的!”
说着,落楚抱住荀君:“不要伤心,我妈妈告诉我,如果伤心的话,抱一抱会好很多。”
荀君也抬起手,抱住落楚。
其实有些事情不是落楚想象的那样。荀君的父亲的确得了胃癌死去,但他并不伤心,他的父亲是个酒鬼,喝醉了就耍酒疯,儿时荀君的记忆全是弥漫的酒气和母亲小声的抽泣。
父亲的死,对他和母亲来说,是一个解脱。之所以去兼职赚钱给父亲治病,也不过是尽他该尽的义务。
虽然落楚误会了,但得到个拥抱,倒也不亏。
荀君眼尾微红,殷红的唇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落楚稍微拉开了些距离,道:“我今天去你家陪你玩吧!”
荀君犹豫了一下:“你父母不会担心么?”
落楚摆了摆手:“我爸烦死我了,我老是打扰他和我妈的二人世界,他巴不得我不回来呢。我一会儿给我妈打个电话就好。”
荀君点点头:“好。”
于是落楚拿出手机给楚婼打电话:“喂,妈?我今天晚点儿回去,去我同学家。我同桌,学习可好了,一直是年级第一。嗯,好,我会注意安全。拜拜。”
落楚挂掉电话,朝荀君眨眨眼:“搞定!”
很快到了放学的时间,落楚书包往背后一甩,道:“走走走!”
荀君无奈地笑了:“着什么急呀。”
荀君的家离学校不远,就隔了两条街,走路五分钟就能到。
在每座城市的街头巷尾都会藏着许多黑暗,与黑暗对立的,还有许许多多的温馨。
荀君的家,就是这么个温馨的地方。
一条巷子里住了几家人,十几年像亲人一样。
一路上落楚看到了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荀君,他会微笑着跟每个遇到的人打招呼,想必这条巷子就是荀君心里最温暖的地方。
“前面就是我家。”荀君转头对落楚道。
落楚朝前看,是一栋筒子楼,一楼就是荀君的家。房子不大足够温馨。
荀君拿钥匙开门:“妈,我回来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君君回来了呀,快坐下,饭马上好了。”大概全天下的母亲的声音都是那么温柔。
声音由远及近,一个纤细的身影掀开厨房的帘子走了出来,那是荀君的母亲,君柳。
君柳即便人到中年,也能从眼角眉梢看出她年轻时有多么的令人惊艳,生活似乎对她格外偏爱,哪怕受尽磨难,也没有使她变得歇斯底里。
落楚连忙问好:“阿姨好!我叫夏蛟生,是荀君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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