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复仇

次日

孟溪扶着头走出了院子，昨夜在茗香亭独自喝了十斗酒，忘了是怎么回到卧房内的。一早醒来头昏昏沉沉的，看外面的日头已是晌午。

外面扫地的仆人们都自顾自地低着头干着手里的活，整座院子人虽不少却格外安静。

李婷婷遇刺的事如今整个雨霖山里的人都知道了，眼下谁也不敢多说什么。不知那晚是谁路过看到了邱瑾妤，把这件事的大概讲述了一遍。又因其与孟溪曾经非同一般的关系也引起了他们的争论，大致是认为邱瑾妤记恨李婷婷所以才下此毒手。

路过的仆从对着他行了个礼，孟溪仿佛没看见一样，独自一人走出了院子。

路过云瑶池时看到李婷婷躺在池边的地板上，似乎还没睡醒。脸上已经退去了青色，朱唇如玉，面若敷粉，看样子似乎已经痊愈了。

如瀑的青丝垂到河里，衣袖也被水蘸湿了。不知她怎么会跑到这里，真担心不注意会掉下去。

孟溪只是停了下脚步，从远处瞥了一眼，便走开了。

看到李婷婷安然无恙的样子，暂时从邱瑾妤在他刀下死去的伤痛中得到一点安慰。可心情又开始变得复杂，仿佛一团凌乱的丝线缠绕在一起将他牢牢困住，既找不到头绪又看不清结尾。

昨夜孟溪将邱瑾妤埋到了河边的扶桑树下，曾经一对比翼连枝的鸳鸯如今刀锋相见。本来他已经动摇了，准本半路折返，可莫婪的人已经埋伏在两里之外。孟溪才明白就算他放过邱瑾妤，邱瑾妤也不会为此收手。若想回去，邱瑾妤只会让莫婪的人赶来杀掉他。

若不是李婷婷打碎了酒盏，不知他今日还能不能看到太阳。

可逃的了一时，避得开一世吗。

……

玄鹰殿内

月竺教主背着手站在铜鼎前，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回过头，看到一戴着面具的玄衣男子走了进来。

玄衣男子跪在地上，抱拳道:

月竺教徒：教主，我们在河边发现了血迹，邱瑾妤被杀了……

教主转过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月竺教主：谁杀的？

男子偷瞄了一眼教主，回答道:

月竺教徒：是……孟溪。

虽然他一直都厌恨邱瑾妤，可毕竟是同母异父的妹妹。生父彧巽从贩子手下买回了母亲汩姬，彧巽生性残暴，如对待畜牲一般经常殴打汩姬，所以汩姬恨透了他。彧巽死后，邱躍叛变登上了教主的位置，不顾流言蜚语娶了汩姬，起初汨姬为了守住贞操誓死抵抗，可邱躍却待她如至宝，万般宠溺，终于打动了汩姬，并为其生下邱瑾妤。

他从小就生活在别人的讥笑和欺辱中，汨姬却对其不闻不问。邱瑾妤则是被邱躍和母亲捧在手心里惯大的。一个在宫殿里被人侍候，一个在茅草房里待在地上啃着剩饭。终于熬到邱躍被刺杀而亡，他才被放了出来。在一众野心勃勃的教徒中一路摸爬滚打灭掉所有对手才登上了教主之位。

汨姬死后，他就下令将其贬去尊贵的身份安排在酒楼做歌妓。

虽然恨她有着汩姬所有的宠爱，可毕竟血缘关系难断，孟溪这次真是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他攥紧了拳头，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月竺教主：这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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